夕陽晚照,人間安好。
不夜坊的燈火又璀璨了起來,國色天香的覃紅葉起了床,有些慵懶的坐在了妝鏡前,望着窗外的燈火發了一會呆。
她從金陵而來,來到長安已經三月,在這短短的三個月裡,國色天香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隐隐已經成為了這不夜坊的三大青樓之一。
這裡的客人比之金陵更大方,似乎、似乎比之金陵也更為講究一些。
或許是在天子腳下的緣由吧,他們更多的是喝酒聽曲兒談生意,談的是天南地北的各種生意。
他們似乎将昔日這聲色犬馬之地變為了應酬交流之所,他們似乎對生意的關注比對歌姬們的表演更有興緻。
覃紅葉喜歡這樣的氛圍,畢竟客人的素質高一些,她們的日子就會更好過一些。
婢女雪兒拿着各種妝盒走了過來,看着坐在窗前發呆的小姐便打趣了一句:“喲,小姐莫非是還在念着那位長安大學的邱少爺?
”
覃紅葉臉兒一紅,輕啐了一口,瞪了雪兒一眼:“我才沒有呢,那姓邱的……有什麼好的?
”
雪兒将妝盒放下打開來,取了一把牛角梳子給覃紅葉梳起了頭來,“小姐,奴婢倒是覺得那位邱少爺頗好,那張臉蛋兒長得是真帥,若是給他也畫個妝……若是混在女人堆裡,恐怕、恐怕雌雄難辨!
”
“可夏嬷嬷說那樣的男人不靠譜,沒有陽剛之氣。
我仔細想過也是如此,所以就把他當個普通的客人吧。
”
雪兒嘟了嘟嘴兒,“奴婢覺得陰柔的男人也未嘗不可,畢竟漂亮啊,再說……再說人家可是文萊國的貴族,邱少爺在長安大學求學,人家家裡在長安城做的可是珠玉翡翠這樣的大生意……隻要他對小姐好,他願意為小姐贖身,這也是一段美妙姻緣不是?
”
覃紅葉咬了咬嘴唇沒再說話,想着那位邱少爺,她也覺得那位邱少爺挺好的,但她是樓裡的人,她不能擅自對自己的未來做主。
樓,就是春風樓。
春風樓有春風樓的規矩,而且規矩極為嚴格。
這種嚴格指的正是她們的未來,她們有權擇偶,隻要夏嬷嬷同意,她們甚至可以不用男人贖身就能出樓,然後嫁人,春風樓還會給她們一筆不菲的嫁妝,讓她們從此過上普通人的日子。
但若是春風樓不同意,哪怕二人愛得死去活來,這事兒也一定不能去做。
夏嬷嬷是長安國色天香的主管,聽聞春風樓的背後還有更大的老闆。
也不知道那位神秘的老闆是誰。
覃紅葉深吸了一口氣,夏嬷嬷已經表了态,她說邱公子不行……那這件事就是不行了。
她沒再去想這個問題,而是問道:“那首《将進酒》,樂師們可有譜好了曲兒?
”
雪兒搖了搖頭,“聽說這首詩的曲兒太難,樂師們需要一些時間。
”
覃紅葉有些遺憾,這首皇上所做的詩看來是無法首唱了,也不知道流雲樓的容朵兒或者銀河九天的櫻木花雨她們有沒有譜出好的曲子來。
就在覃紅葉想着那首《将進酒》的時候,夏嬷嬷推門走了進來。
夏嬷嬷并不老,她才三十來歲。
她進來的時候那張漂亮的臉上帶着笑意。
“紅葉,”
覃紅葉起身,給夏嬷嬷道了個萬福,“嬷嬷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