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鳴冤鼓一響,吓得裡面陪審的甯玉春一哆嗦,又是什麼情況?
席尋梅正在詢問姜魚,忽然被這鼓聲打斷,心想難不成這上京城裡的冤屈如此之多?
甯玉春和席尋梅對視了一眼,席尋梅能怎麼辦呢?
隻有點了點頭,讓姜魚先候着,将那擊鼓鳴冤之人帶上來先瞧瞧。
就這樣,傅小官拿着一紙訴狀走進了府衙大堂。
“宣曆八年陛下欽賜進士傅小官,參見二位大人!
”
席尋梅頓時一驚,這小子跑上來是想幹啥?
本官不是正在審理你這破事嗎?
甯玉春更是哭笑不得,你特麼也是人證之一,呆會審了彗親王自然會傳你上堂對質,你特麼急啥啊?
這簡直不按劇本來嘛。
席尋梅用兩聲假咳掩飾了一下此間的尴尬,“本官還沒傳你上堂呢。
”
“啊,不是,回大人,今兒個一早下官去了彗親王府看了看,裡面鴉雀無聲。
下官尋思這彗親王都被帶走了,那親王府裡應該哭天喊地才對……”
說着他看向了坐在一旁的彗親王,這是他第一次與彗親王相見,免不得多看了一會,而彗親王也盯着傅小官,他也沒見過傅小官啊,此刻正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原來就是面前這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将自己的三子打殘!
原來就是這個看似面善卻内心惡毒的少年夥同三個黨羽将自己那四百騎兵砍死一大半!
他不過臨江一小地主!
他不過虞朝一文人,就算是那進士身份,還是陛下所賜!
可就是這樣一個他根本沒有放在眼裡的少年,卻将自己苦心經營十數年的彗親王府給掀翻了!
這特麼的,陰溝裡翻船大概就是此刻彗親王的内心寫照。
傅小官卻頗為驚訝的揚了揚眉,因為這彗親王長得頗為帥氣,和陛下确實有幾分相似。
這樣的人通常而言智商是在線的,長街襲殺在傅小官看來就是一着妙棋,可昨夜的所有招數卻偏偏昏聩無比。
難不成是被仇恨沖昏了頭?
“大人,昨夜這彗親王派了許多綠林匪人沖到了我那府上,一頓燒殺搶掠,令下官損失慘重。
下官本想等此案了結之後再請刑部裁決,讓彗親王府賠償下官損失,卻沒料到那彗親王府似乎人去樓空。
下官不知道彗親王還有沒有賠償能力,下官擔心這彗親王知道東窗事發将家人遣散,并将一應财物帶走,那……下官的損失折合紋銀大緻二十萬兩,這找誰賠去?
”
彗親王一聽,嗖的一下站了起來,一隻手顫抖着指向傅小官:“你、你、你要不要臉!
”
二十萬兩銀子,你特麼那府邸才值多少?
趁火打劫是你這樣打的嗎?
“殿下,我是文人,文人最重這臉皮,你不信啊?
我那府上還保持着昨夜的模樣,可以請席大人和甯大人派人去查啊!
哦,我告訴你一下,其中有陛下所賜的一對白玉貔貅鎮宅神獸,這玩意兒值個十萬兩銀子不過分吧?
”
“你、你、你無恥!
”彗親王很是激動,就連臉上的肌肉都有些扭曲。
見過不要臉的,卻真沒見過像傅小官這樣不要臉的!
彗親王想要吐皿,卻堵在兇口,實在難受。
傅小官背着雙手施施然走到了彗親王的面前,一臉笑意,伸出了一隻手将彗親王指着他的手拍開,“你的意思是,陛下連十萬兩銀子都不值?
”
席尋梅一聽,啊,這厮好無恥!
甯玉春仰頭閉目,心想這文人不要臉,當真是無敵的!
彗親王一驚,這話被傅小官掐去幾個字一說,性質可就變了,他正要辯駁,傅小官卻指着了他的鼻子:“作為一個親王,你目無尊卑,作為陛下的弟弟,你目無兄長。
作為當今太後的兒子,你卻做出了人神共憤之事!
”
“别特麼說話!
我且問你,你可知禮義廉恥?
你可知道德法紀?
你可知這特麼究竟是誰的天下!
”
這最後一句話傅小官幾乎是吼出來的,頓時令這大堂之上所有人大吃一驚。
府衙外圍着的黑壓壓一片吃瓜群衆也頓時像打了雞皿一般的興奮。
啊,傅小官又罵人了!
會不會又把那厮罵的吐皿呢?
“我告訴你,這是陛下的天下!
你縱容你那孽子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你特麼居然還敢在這天子腳下出動騎兵想要取我性命!
你想謀反吧?
是不是陛下懲治了你那兒子,你的騎兵就要沖去皇城?
”
“你、你……”
“我特麼叫你别說話!
”
傅小官此刻怒目圓瞪,殺氣盡放,令彗親王立馬氣短,渾身一個哆嗦,一口鮮皿就噴了出來。
傅小官閃身躲過,又指着他的鼻子說道:“當今太後鳳儀天下,慈惠善良。
以身作則令後宮安穩,令天下百姓一心向善。
可你呢?
你卻陽奉陰違,縱容你那孽子為非作歹,不知己過不懂反省踐踏國家律法,你是想置太後于何種境地?
你是想要氣死太後!
其心可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