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書蘭和虞問筠聽不明白,至于紅樓一夢那書,她們是不喜那結局的,糾結的是為什麼薛寶钗嫁給了賈寶玉,可憐那林妹妹,人家新婚洞房夜,自己卻孤獨的吐皿而亡,當真是失了錢财還丢了性命,那是何其不值!
虞問道并沒有看紅樓一夢那書,他對此并無興趣,但此刻聽得母妃和傅小官的一席對話,雖然也有些雲裡霧裡,卻似乎聽明白了一點東西。
于是他又多看了傅小官兩眼,想着母妃将他叫來估計是想要知道傅小官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這小子也頗為聰明,我本陽光,嗯,看起來這小子确實也挺陽光的。
尚貴妃确有此意,此刻聽了傅小官的一席話,放下心來,知道傅小官是個明白人。
陽光終究會驅散黑暗……很好!
但事實上這世界總有陽光照不到的地方,比如……那些參天大樹之下!
就目前的局勢看來,那些大樹遮住了陽光,在那些陰暗角落裡滋生出各種龌龊的東西,這些東西正在腐蝕着虞朝這棵最大的樹的根基,若是再不加以治理,這虞朝,怕是要為他人作了嫁衣。
“燕熙文送來的折子陛下給我講起過,陛下并不歡喜,你可知道為何?
”
尚貴妃帶着傅小官坐回了茶台,端着茶水飲了一口,看向了傅小官。
那份奏折傅小官見過,寫得很好,可為何陛下不喜?
所以他搖了搖頭,“請娘娘解惑。
”
尚貴妃淡淡一笑,放下茶盞,“你呀……你是如何想的陛下和本宮都知道,其實就算是燕北溪燕師道他們也知道。
你真當陛下那麼好糊弄?
燕熙文真的是和你合作擒住宮身長手下的兩大金剛和一幕僚?
還能斬殺八百叛匪?
”
“他并沒那本事,但你有那本事。
”
這時候董書蘭才知道傅小官居然幹過這麼可怕的事情,心裡頓時有些擔憂,看着傅小官的眼神便有些許埋怨,心想如此嚴重的事,傅小官在信裡居然沒有告訴她!
這是擔心她的擔心,這個她理解,可她不喜歡這樣的理解,你若有恙,我如何不擔心?
你若不告知,我定然更加擔心!
這麼簡單的道理,回去之後必須嚴正的講與他聽!
同樣是這樣簡單的道理,在陛下看來,這就是多此一舉!
“所以這本就是你的功勞,你為何要自作聰明将這麼大的一份功勞送給燕熙文?
難不成你希望看到一門四相的誕生?
”
尚貴妃此言多有苛責,傅小官頓時明白自己果真是自作聰明了。
當時已經知道是荒人拓跋秋請了宮身長前來江北刺殺自己,燕家此舉的嫌疑已經洗去,自己尋思的是借此機會能和燕閥交好,至少自己在上京行事會多一些便宜之處,卻忽略了真正能讓自己在上京甚至整個國家橫行的人隻有那一位!
陛下才是自己在這世界安身立命最大的那棵樹,可自己卻偏偏選了另外一棵——再結合剛才尚貴妃借紅樓說事,隐晦的挑明了目前虞朝面臨賈府的同樣問題。
既然自己剛才已經說過賈府的命運其實本可以改變,那麼這現實中虞朝的命運就必須去改變,這分明就是不希望自己去抱除了陛下之外的任何一顆樹了!
也就是說,他傅小官想要在朝中為官,他隻能是孤臣!
也必須是孤臣!
陛下之用意也正是希望他就如那陽光,能夠将那些樹下的石頭縫裡的,甚至是藏在洞裡的陰暗照亮,讓他們顯現出原型,讓他們灰飛煙滅。
傅小官起身,恭敬的向尚貴妃再行一禮。
“臣謝娘娘提醒,臣知道怎麼做了!
”
尚貴妃露出了微笑,這小子心思兒玲珑剔透,若真能為陛下所用,恐怕也能造就一番事業。
隻是……這孤臣可不是那麼容易當的,他未滿十七,這身子骨看似不錯,可那些明槍暗箭,他如何去防?
“問道。
”
“兒臣在!
”
“輕風細雨雨樓……細雨樓交給傅小官。
”
虞問道大吃一驚,疑惑的問道:“母妃……這細雨樓……?
”
“對,我說的就是細雨樓。
從今日起,細雨樓交給傅小官全權負責,就算是你,也不可插手其中,将那令物取來。
”
虞問道從袖袋裡取出了一柄金色雕鳳小劍,恭敬的遞給了尚貴妃,心裡免不得一陣狐疑。
倒不是他舍不得,而是這細雨樓無比重要,就憑傅小官的一席話母妃就如此信任他?
尚貴妃接過那小劍看向同樣一臉驚詫的傅小官,淡然的說道:“輕風細雨樓不是一座樓,而是兩處,你以後會知道的。
這細雨樓是其中之一,其作用是監察天下情報,獨立于朝廷之外,沒有官家的名分,所納人員也并無定法,這些東西你自己去詳細了解,目前統籌細雨樓之人就是……年公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