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雪融春現。
秦若雪收拾好了行李坐在了後花園的亭子中,望了望天邊的那抹夕陽,耳畔傳來淩澌叮咚之聲,她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片刻之後那抹笑意徐徐收斂,變成了長長的一聲歎息——
明兒個一早她将啟程離開長安前往臨江。
她将在瑤縣港口上岸,從瑤縣去往西山,她的爺爺秦秉中還在西山,還守着那處的西山學堂。
轉眼之間又是三年過去,爺爺的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雖然相公燕熙文請了最好的大夫在西山專職調養着爺爺的身體,但去歲末那位大夫回長安來的時候卻說……爺爺并非是病,而是年歲着實到了。
當年爺爺在臨江書院的時候已是耳順之年,那時候的傅小官尚是臨江一纨绔。
這彈指之間,爺爺已過古稀,算是高壽。
而這十餘年中,傅小官也從臨江一小地主成為了大夏之主,又将皇位禅讓給了他的長子武天賜,率領着大夏的艦隊去了更遙遠的海的另一邊。
而自己……
她忽然想起當初在臨江書院的時候自己才十三歲,可現在自己卻已三十歲成了兩個孩子的母親。
那時候在臨江書院見到傅小官,這家夥好像是來求爺爺的字的。
對了,那本紅樓一夢還有他親筆簽的名字,隻是那書極好,可那字實在太醜,以至于原想着拿着他簽名的書去學宮炫耀一番,卻因為他那字最終放棄了。
那本書……那本書在哪裡呢?
好像在金陵秦府的書房裡,而今恐怕早已蒙塵,這次要帶着爺爺去金陵長住,到時候再翻出來看看。
熙文的爺爺燕北溪和自己的爺爺年歲相仿,作為燕家的孫媳婦,她也要照顧好燕北溪。
當然燕府有許多下人,倒不用她親手去做些什麼,但能夠守在老人的身邊他們的心裡會安甯一些,這也是作為兒孫輩的一番孝道。
至于西山研究院,這次去西山正好再去看看。
自從生了孩子之後便長住在了長安,西山研究院也交給了其它人,都是從大夏那些大學裡畢業出來的學子,都和自己曾經一樣滿懷着飽滿的熱情投入在西山研究院裡。
裡面就有由爺爺親手教出來的西山學堂的學子。
那些人是爺爺的驕傲,他說他們就是大夏的未來。
傅小官緻力于教育的革新而今已經結出了豐碩的成果,那些大學培養出來的學子們已經進入了各行各業,雖然他們尚未創造出多少輝煌的成績,但未來一定是他們的。
而今大夏的學風發生了極大的改變,天下學子不再以進入官場為唯一目标,正好相反,那些學子們的理想更多的是在其它的各個領域。
比如科學研究。
比如藝術。
比如醫學。
也比如農牧業等等。
這大緻就是百花齊放了吧。
按照相公所言,這便是傅小官将千年以降的束縛在他們頭上的那樊籠給打開了,讓天下人有了自由選擇自己前程的權力,也給了天下人實現他們理想的平台。
如此的大夏,未來自然會更加美好更加強大。
所以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爺爺親眼見證了這樣一個時代的開啟,遺憾的是爺爺終究沒法再出海去大夏更遼闊的疆域看看。
就在秦若雪如此想着這些事的時候,燕熙文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
秦若雪愣了一下,這并沒到下朝的時間,一向總會晚歸的相公今兒個怎麼提前回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