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
暮色。
邊城!
這是大虞南邊最後的一個小城。
小城的建築很是陳舊,但在這春雨的一番洗禮之後,看上去卻有了一種厚重醇韻的味道。
在暮色的渲染下,它仿佛是一副國手的水墨畫。
祁山高遠,蒼茫如黛,邊城小巷,甯靜安然。
傅小官一行在這裡住了下來,自然不再是驿站,而是一家名為風鈴的客棧。
這時節的邊城幾乎沒有外來的人員,客棧原本極為清冷,隻有挂在門口的那一串風鈴在風中發出悅耳的聲音。
使團将整個客棧包了下來,那位風韻猶存的老闆娘歡喜的跑前跑後,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一行人才安排妥當。
她回到了櫃台前,數着手裡的銀子,心想金陵的行商門恐怕過些日子就會來了,有了這些銀子,胭脂樓的水粉腮紅又可以買上一些。
傅小官對這樣的小城很有興趣,歇息片刻之後就帶着虞問筠董書蘭還有道院的四大弟子下了樓,來到了客棧的門口。
他看了看那一串已顯陳舊的風鈴,轉頭問了一句:“老闆娘貴姓?
”
老闆娘臉上堆起了笑容,回道:“小婦人姓風,名鈴,就叫風鈴。
”
傅小官揚了揚眉心裡一樂,“所以這客棧叫風鈴客棧?
”
“倒也不全是,而是我喜歡聽這風鈴的聲音,官人恐怕不知,邊城寂寞,生意難做,我家那男人隻有去了祁山打獵,過些日子行商門來了,那些山貨獵物便可以出售給他們以補貼家用。
”
這基本在傅小官的意料之中,還是商貿的緣由,兩國商貿未開,商旅自然極少,這地方除非商貿繁榮,否則……它永遠就是一座邊城。
“這小城裡可有什麼好吃的?
”
“從這直走三百米左轉便是七步巷子,七步巷子有一片桃園,桃園裡有一家酒店,沒有名字,他家的酒菜算是邊城最好的,尤其是他家的桃花釀,味道極為鮮美,官人們可去嘗嘗。
”
于是傅小官一行向那桃園而去。
昨夜裡與虞大将軍夫婦二人一番暢談,傅小官的心裡輕松了許多,因為他确信了這對夫婦不會對他不利。
而後得到了蘇珏的情報,這邊城确實有一些武林高手,但并非流民,而是在此常住——比如這老闆娘說的那家桃園。
那麼在這小小邊城,自然也不會再有任何危險。
所以他拒絕了薛平歸要派玄甲騎士護衛,想要他們在風鈴客棧好生休息一晚,明日就要進入祁山,若有危險,那必然就在祁山走廊。
薛平歸一想,傅小官此話極有道理,于是便将五百騎士安頓了下來,讓他們好生的吃喝,好生的睡上一覺,養精蓄銳以備明日之後可能的危險。
七步巷子自然不僅僅隻有七步。
但它确實不長,站在巷子的一端便可望穿整條街巷。
而那片桃園也非常顯眼,它就在巷子的盡頭,桃樹茂盛,桃花正紅。
蘇蘇背着那把巨大的琴匣站在桃園的外面看了幾眼,搖了搖頭,“沒有觀裡的桃花生得靈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