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七年五月初八。
天光未開,應天港停泊的長安号鳴響了汽笛。
傅小官站在長安号的甲闆上,又看了一眼遠處隐約的應天城,從白玉蓮的手裡接過了黑匣子。
“不是我不帶着你一起去!
”
“小白啊,”
傅小官将黑匣子遞給了甯思顔,他拍了拍白玉蓮的肩膀,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當年,我們一起從臨江的西山别院走出來,我們一起喝酒,一起并肩戰鬥,我雖然嘴裡叫着你小白,在心裡你卻一直就是我的兄弟,我的白大哥!
”
“斥候營既然已經探出這地方千裡之遙就有着别的國家,那咱們在這裡所開辟出來的領地就必須有強大的軍隊來防守。
”
“你用了三年的時間在這裡重建了神劍軍,他們需要你來領導,也隻有你才能領導!
”
“守好這個地方,等我回來!
”
白玉蓮這次沒再和傅小官争論,他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
“我等你回來!
”
“好,回來之後,咱們一醉方休!
”
“一言為定!
”
白玉蓮轉身下了船。
他背朝傅小官揮了揮手,他站在了碼頭上,停下了腳步,依舊沒有回頭。
長安号駛出了港口。
過了足足半個時辰,白玉蓮才轉過了身來,遠望着茫茫大海上長安号隐約的影子,喃喃的說了一句:“你一定要回來!
”
“他一定會回來的!
”
一個聲音在白玉蓮的耳邊響起,他轉過身來,站在他身後的是傅小官的妻子們。
徐新顔望着大海有些出神。
她是這些姐妹中年歲最長的那一個,平日裡她表現的都很沉穩,但現在,她的心裡卻忽然有些空落落的。
一股股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入,她仿佛又回到了當年金陵時候。
那一場相遇改變了她的名字也改變了她的人生,從那之後,她不再是拜月教的匪人,她成了禮部侍郎的女兒,成了他的女人。
這些年随他一路走過,曾經那些豎立在他面前的大山被他推倒,橫亘在他面前的溝壑被他填平,在她的心裡,他就是無所不能的那個人!
“對,他一定會回來的!
”
徐新顔臉上的神色愈發的堅定,沒有了離别時候的悲傷,又變得一如從前那般平靜。
“我們回去,等他回來!
”
“娘去哪裡了?
”南宮飄雪頗為驚詫的問了一句。
武靈兒垂頭,沉吟片刻說道:“娘說……她有點事,也需要出去一趟,我想,她恐怕是不放心父親。
”
她們口中的父親當然就是胖子傅大官。
此刻傅大官正帶着道院的弟子們以及一千扈從正走在去往神廟的路上。
……
……
武天賜跟着第二夢也正走在那片遼闊的草原上。
“這裡沒有四季的變遷?
”
第二夢采了一朵蘑菇,應了武天賜一句:“有,就快來臨。
”
武天賜愣了片刻,“接下來是秋?
”
“不,接下來是黑……長達千年的黑。
”
“……為什麼會這樣?
”
“因為這裡是極地。
”
“在接下來的千年裡,這裡将沒有陽光,自然就沒有了光線,那當然就是一片漆黑了。
”
第二夢站了起來,擡頭望了望天,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陰陽須有交替,晝夜也有輪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