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曆十年十一月初五,未時,傅小官一行抵達了甯桑城。
再見司馬澈,她比在金陵時候清減了許多,臉色沒有了往日的那般水潤,就連精神也顯得有些萎靡,看上去多了兩分憔悴。
“辛苦你了。
”
“……沒有,”司馬澈收回了落在傅小官臉上的視線,微微垂頭,心肝兒止不住的一陣猛跳,她極為羞怯的又道:“隻是、隻是昨晚出了點事一宿未眠的緣故。
”
昨晚紅葉一廠起火事故傅小官已經知道,“若是覺得累……其實我還是建議你辭去這官職。
”
“不!
”這個字很是堅定,司馬澈擡起了頭來,視線也極為堅定,“我覺得這樣的日子很充實,那事故不過宵小為之,很快就能破案。
”
冬陽落在她的臉上,多了一份明豔,也多了幾分光彩。
就在這縣衙後院,二人喝着茶,說着甯桑城的事,都是司馬澈在說,傅小官一臉微笑的認真聽着。
不得不說這女子确實在很努力的當一個好官,她也确實當成了一個好官。
至少在目前傅小官一路經過的十三縣郡,司馬澈是他至今見過的做事效率最高的知縣了。
甯桑城引入的資金遠遠超過了其餘縣郡,當然,這裡面有司馬家族在甯桑縣大量投資的緣由。
可這也是她的資源呀,這功勞自然得落在她的頭上。
“紅葉集,沒有進行包産到戶,那裡的土地主要由章氏族人占有,前些日子家父去談過一次,想要将那些土地買下來,畢竟在規劃之中家裡的紡織作坊在紅葉集要建設十餘座。
”
“紅葉一廠原本已經投産,第一批絲綢也已經生産了出來,還沒來得及運出去,卻被一把火給燒了。
紅葉二廠已經竣工,正在安裝織機,紅葉三廠奠基完成,預計是明年三月建成投産,但其餘工廠的地還沒有着落。
”
司馬澈一口氣說了許多,語氣中有少少驕傲,也有少少失落,還有少少委屈。
“章家不賣?
”
司馬澈捧着茶盞喝了一口,點了點頭,頗為幽怨的看了一眼傅小官,“按照你的意思……官府不能強制人家買賣。
”
這個章平舉傅小官腦子裡有點印象,似乎在百叟宴上見過。
他想了想,“這樣吧,今兒晚上安排一桌宴席,以我的名義邀請這位章家家主……”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縣丞李崇知走了進來,他對傅小官躬身一禮,低聲說道:“大人,章府送來了一張請柬,請定安伯和縣尊大人,說是在章府設宴,為定安伯接風洗塵。
”
傅小官樂了,他接過了這請柬看了看,笑道:“告訴他,本官準時赴宴。
”
“是!
”
李崇知退了下去,司馬澈卻皺起了眉頭,“昨兒晚上的那場火災,極有可能是章家所為,這宴,怕不是什麼好宴!
”
“其實,我還真希望是個鴻門宴!
”
司馬澈一愣,“鴻門宴是什麼宴?
”
“哦……就是、”傅小官撓了撓腦袋,“就是故意設宴,其意卻不在宴,而在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