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菩提偈剛剛吟誦完畢,便見枯蟬背上的那根般若禅杖頂端的珠子忽然散發出了聖潔白光。
枯蟬席地而坐,雙手合十,身上居然有隐約金紋流轉,寶相莊、嚴,仿佛得道高僧。
傅小官這就很是驚訝了,他茫然的看着枯蟬,然後又看向了大師兄。
蘇珏此刻面容嚴肅,他正了正冠帽,嘴裡冒出了四個字:“坐地成佛!
”
“什麼意思?
”
“枯蟬在這之前,并未入禅,也就是說,他沒有修成佛功,就是個普通人。
可他在聽了你剛才的那首《菩提偈》之後,頓悟了……”蘇珏看向了樊天甯,問了一句:“這位枯蟬小師弟是不是讀過許多的佛經?
”
樊天甯點了點頭,“爛陀寺藏經閣裡的經書,據說枯蟬都已經背下。
”
蘇珏恍然大悟,這才明白為何佛宗宗主大人會将佛宗至寶般若禅杖交給枯蟬——他未曾入佛道,僅僅是因為他缺少了某個契機。
作為佛宗的執杖者,和道院的曆世者是一個性質,都是要行走天下的卓越弟子。
枯蟬雖然未曾入佛,但他的佛性卻已經深刻于心。
蘇珏微微颔首,“這便是佛性根植而厚積薄發,宗主大人實在厲害!
”
文行舟震撼于那首偈語之中,再又見到一小和尚聽聞了那偈語居然坐地成佛!
這簡直了!
文行舟此刻心潮澎湃難以平複,他看向了傅小官,站了起來,後退三步,雙手抱拳,躬身深深的一輯,吓得傅小官慌忙一跳……
這一跳,他跳到了天上!
文行舟愕然張嘴,擡頭望向了天空——不是,傅小官什麼時候還會飛了?
他頓時覺得這個世界有些荒唐!
一個和尚坐地成佛,一個文人忽然飛到了天上,難不成傅小官還會武功?
他已經達到了文之巅峰,出口一首佛家偈語令那小和尚頓時開悟,他還會輕功——這特麼的傅小官究竟是何方妖孽啊!
不要說文行舟,就算對傅小官最為了解的董書蘭和虞問筠,此刻也極為驚詫,倒不是驚詫于傅小官的輕功,而是……他什麼時候學佛了?
她們發誓,無論是上京傅府還是臨江西山,傅小官絕對沒有看過一本佛經,而且至少那兩處地方連一本經書也是沒有的。
那麼問題來了,他從哪裡知曉的佛經?
而且看起來還很厲害的樣子!
他可别去當了和尚!
二女心裡惴惴不安,心想幸虧有婚書在身,待得回了金陵,這親事可得早些辦妥了,萬一佛宗那勞什子宗主将他一家夥撸去樊國當了和尚……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傅小官從天上飄了下來,這讓他很是欣喜,恐高的毛病好像治好了。
文行舟看着傅小官的視線很是狂熱,這份狂熱甚至比他撰寫成了《理學法典》一書時候更甚!
在此刻的文行舟想來,自己的那部引以為豪的《理學法典》在傅小官面前簡直不值一提——為什麼?
因為自己研究聖學思索理學用了足足四十年!
而這僅限于學術這一領域,但傅小官卻不一樣。
他才十七歲,在文學領域已經登峰造極,卻又跳到了與文學八竿子打不着的佛學領域,而且那首《菩提偈》顯然不是凡品,這位可是出口成聖的人物,自己當然應該會對傅小官行此大禮才能表明自己内心的那份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