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月巷子裡吃的那頓火鍋,滿足了傅小官的胃,還給他開啟了一扇窗。
作為一名穿越者,他第一次發現這古人的智慧絕對不可小視!
雲西言這個名字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腦海裡,尤其是後面那小子說的那一句:“這天下,商機無所不在!
缺的是什麼?
是發現商機的那雙眼睛!
”
傅小官深以為然,但他卻沒那時間去發現各地的商機。
五月初五,黃昏。
閱卷并未完畢,他離開了國子監,和徐新顔去了四方樓。
今兒晚,他要在四方樓再請幾個人,幾個特殊的人。
他們就是才從大理寺獄裡放出來沒兩天的席尋梅、施一鳴、薛東臨,席爽,費謙五人。
此刻四方樓上他們已經抵達,坐在這第三層樓的雅間中,衆人忽然有一種恍若隔世之感。
施一鳴站在窗前,望着暮色下的未央湖,喃喃說道:“短短一年餘,卻仿佛經曆了數十載。
猶記得宣曆八年十月初一,蘭庭閣秋闱放榜,我等高中。
也正是那一天,第一次見到了傅小官。
”
“當時之情景而今曆曆在目,仿若昨日。
”
“就在未央湖的船上,我等親眼見證了定安伯作詩。
那首詩叫《怨王孫、湖上風來煙波渺》。
”
施一鳴沉吟片刻,誦讀了起來:
“湖上風來煙波渺,秋已暮,紅稀香少。
水光山色與人親,說不盡,無窮好。
蓮子已成荷葉老,清露洗,蘋花汀草。
眠沙歐鹭不回頭,似也恨,人歸早。
”
“那時深秋時節,而今初夏已到。
那時我對他恨之入骨,而今卻承了他窮吾一生也無法去報的救命之恩……”
他長長一歎,“吾心惶恐,這兩日反不得安。
再翻那《紅樓一夢》,忽覺這人生正如那紅樓一夢。
”
他忽然拍打着窗棂,唱了起來:
“喜榮華正好,恨無常又到。
眼睜睜,把萬事全抛。
蕩悠悠,把芳魂消耗。
望家鄉,路遠山高。
故向爹娘夢裡相尋告:
兒命已入黃泉,
天倫呵,須要退步抽身早!
”
“好……!
”
他的歌聲未落,傅小官踏步走了進來。
施一鳴一驚,轉過了身子,席尋梅等人站了起來。
所有人對着傅小官躬身一禮,傅小官卻哈哈一笑:“你們可是對我熟識之人,萬萬莫要弄得這般生份,快快請坐……小二,上酒!
”
這位就是定安伯!
除了席尋梅,施一鳴等人已經有至少一年未曾再見過傅小官了。
這個從臨江而來的小地主,他就用了區區兩年的時間,而今成為了虞朝唯一的一位伯爵,官居三品,還兼領了沃豐道道台之職。
宣曆八年十月初一,金殿之上,他嶄露頭角被陛下封為從五品的朝散大夫,賜予了他進士出身——這是他們都曾見證過的!
這個他們曾經未曾放在眼裡,或者是未曾去足夠重視的少年,而今已成為了他們仰望的存在。
甚至就連仰望,都難以望及!
有人心裡充滿了自卑,有人心裡歎息這就是命運使然。
隻有席尋梅,他看了看傅小官,忽然說了一句:“如此做,當真值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