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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府,通俗點又叫宗人府,是大魏姬氏趙姓皇族專門處理宗族糾紛、管教宗族子弟的特殊府衙。
在宗府任職的官員,皆出身姬氏趙姓皇族,尤其是『宗令』、『左宗正』、『右宗正』,那可全是些即便是當今天子趙元偲都得尊稱一聲叔伯或叔公的皇室遺老。
正因為如此,宗府的權限也非常大,他們不管别的,專門管理姬氏趙姓之人。
從雞毛蒜皮的小事到篡位謀逆的不赦之罪,但凡是姬氏趙姓之人獲罪,皆是交由宗府處置決斷,哪怕是刑部、禮部也沒有插手幹涉的權利。
甚至于有時候宗府做出的決斷,就算是大魏天子趙元偲也無力更改,可想而知宗府的地位。
本來,趙弘潤縱容手底下的宗衛們打砸了陳淑嫒的幽芷宮,若是宗府出面,情況俨然會對趙弘潤不利,不過此刻趙弘潤被陳淑嫒抓破了面相,那這件事就另當别論了。
趙弘潤身上流着的那是姬氏趙姓的正統嫡系皿脈,襲擊他并使他受傷,這件事非同小可,哪怕是陳淑嫒這種受到大魏天子寵愛的妃子,最後也會受到嚴厲的懲罰,輕則幽禁一年半載,重則直接廢黜。
畢竟跟趙弘潤相比較,陳淑嫒僅僅隻是一個受寵的妃子而已,并非是哪位皇子的生母,按照宗府“以姬氏趙之人為本”的處置原則,陳淑嫒這次絕對會有天大的麻煩。
『這位八殿下可真是深謀遠慮啊……莫非他打砸幽芷宮,為了就是使陳淑嫒氣怒癫狂,忍不住動手襲擊他?
若真如此,此子心計……真是令人膽寒吶!
』
童憲不動聲色地思忖着。
事到如今,這件事已輪不着他來出面解決了,因為一旦宗府介入,哪怕是大魏天子,恐怕也沒有辦法再幹涉。
『隻是……』
童憲唯一擔心的是,這件事一旦牽扯到宗府,那就徹底鬧大了,八皇子趙弘潤固然無法避免一頓責罰,甚至很有可能被勒令在宗府面壁思過,不過那位陳淑嫒,她的下場無疑會更加糟糕。
“殿下,請借一步說話。
”
童憲将趙弘潤請到了角落,小聲詢問道:“殿下真的派人知會了宗府麼?
”
不怪童憲如此小心,因為一旦宗府介入這件事,這件事就會演變地非常棘手,到時候除了陳淑嫒與趙弘潤,還将會有一大批人遭到宗府的懲罰,包括幽芷宮的宮女,當初推薦陳淑嫒的人,還有凝香宮的沈淑妃,而首當其沖的,便是他這個負責監察整個皇宮動靜的内監總管。
“呵呵。
”趙弘潤微微一笑,壓低聲音對童憲說道:“童公公放心,若是我真這麼做了,豈不是連我母妃都難免得遭到宗府一個『教導不嚴』的無端罪名?
吓唬吓唬她而已。
”他朝着陳淑嫒的方向努了努嘴。
『恐怕不是吓唬吓唬陳淑嫒那麼簡單吧?
』
童憲深深望了一眼面前的八皇子趙弘潤,心說陳淑嫒這種入宮沒多久,又從未栽在宗府手中的無知嫔妃,如何曉得宗府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地方?
依童憲推斷,這位八殿下之所以這麼說,隻是告訴他,或者通過他的嘴去轉告當今天子:假如天子的處置不能使我滿意,那麼這件事便由宗府來處置!
不過即便如此,童憲心中還是稍稍松了口氣。
無論如何,隻要這件事宗府還沒有介入,那就有回旋餘地。
想到這裡,他立即恭敬地對趙弘說道:“老奴即刻跑一趟垂拱殿,将這件事禀告陛下。
”
“童公公自便。
”
趙弘潤微微一笑,自顧自走向原來的位置。
在那裡,他的宗衛們已經将一張案幾擺好,并且鋪好了席墊。
“殿内任何人不得擅動,否則罪加一等!
”
童憲的話仿佛是在殿内所有說的,可事實上呢,他所呵斥的對象,竟然是陳淑嫒此前請來的那些禁衛們,那就是方才跟穆青等宗衛厮打的那群人。
那一幹禁衛們面面相觑,他們怎麼也想不通,他們保護陳淑嫒,反而遭到了大太監童憲的呵斥,相比之下,緻使幽芷宮一片狼藉的趙弘潤,卻相安無事地穩妥在席中,在其十名宗衛的保護下,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們這群人。
而最最想不通的,恐怕就是陳淑嫒了,她見趙弘潤砸了她的幽芷宮,可大太監童憲卻和顔悅色、甚至于有些低聲下氣地與其說話,她就知這件事恐怕難以善終了。
『怎麼會這樣?
本宮可是陛下寵愛的妃子啊!
』
陳淑嫒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想不通?
”趙弘潤似笑非笑地看着這位已經冷靜下來的陳淑嫒。
“……”陳淑嫒怨恨地盯着趙弘潤,冷冷說道:“趙弘潤,你莫要得意,待會等陛下來了,本宮看你如何求饒!
”
“哦?
真的嗎?
”趙弘潤搖了搖頭,瞅着陳淑嫒歎息道:“你啊,還是蠢,蠢透了!
……你真以為,你的地位高過本殿?
”
“本宮平日最受陛下寵愛……”
“所以說你蠢啊!
……你的資本,不過是父皇的寵愛,不過是仗着年輕貌美,除此以外還有什麼麼?
我大魏年輕貌美的女人多得是。
而本殿下,身上卻流着大魏姬氏趙姓的皿脈,乃大魏皇室正統嫡系子孫……按照大魏祖制,隻要本殿下不做出篡逆謀反的不赦罪行,其餘無論做什麼,結局最糟糕也就是被宗府勒令禁閉……當然,父皇可以不喜歡本殿下,直接将本殿下貶為庶民。
但即便被貶為庶民,本殿下還是能當一個富足的财翁,宗府的人,是不會坐視姬氏趙姓皿脈的人流落街頭、餓死異鄉的。
哪怕到時候本殿下死了,宗府還是會派人将本殿下的遺骸接走,葬入皇陵……為什麼?
因為本殿下體内流着的是大魏姬氏趙姓的皿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