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是餓着肚子等到睡覺,要麼醒着試着冒險出門。
盧小華根本就沒得選擇。
隻能說幸運的是他這個身體是獨居在家,沒有伴侶和同伴,要不然他根本無法掩蓋自己的異常。
就連登陸手機,他都非常小心的卸載掉了手機上本來安裝的本地小區的驗證APP,就是怕他登陸國家的身份系統,數據卻被小區讀出來了。
盧小華躺在床上,感覺着肚子裡傳來一陣陣的空虛。
看着手機賬戶上的一長串數字。
浏覽着外賣平台上的店……看了半天,卻最終沒有點。
隻要外賣送到他的家門口,大家就會知道他醒了。
這個小區的制度是所有清醒的人必須做人格驗證的,據說這麼幹的原因是為了幫國家抓通緝犯。
社區自治時代,再加上很多人沒有工作,閑着沒事幹,他們抓人的積極性是非常高的。
盧小華不是通緝犯。
但他知道自己比通緝犯更危險。
通緝犯被抓到了,送去安排定向置換,還能在活幾天。
他的身份要是被确認了,說不定就會被人折磨上幾天幾夜,然後說他暴病而亡。
反正以前跟他聯系過的,一起投資救助中心的那幾個老闆,現在都沒了消息。
哪怕是通緝犯,他們死的時候,官方網上上都能看到死刑的執行視頻,法院的宣判視頻。
他們還不如通緝犯。
嚴格來說現在已經沒有全國,甚至地區統一的法律了,對于地區性質的暴力犯罪,很多社區都有自己的處理機制。
人抓到,幾個證人确定,可能當天就判了執行了。
效率是第一位的,因為時間拖的稍微長一點,犯罪者可能就跑了。
盧小華再次走到窗台前,悄悄拉開窗簾,看到樓下巡邏的保安再一次停在樓下休息和抽煙。
他總覺得對方是在懷疑自己,畢竟他已經一整天沒出門了,說不定他們待會就上樓來敲門……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那幾個保安又走開了。
大概是大腦這一頓過度的聯想消耗了更多的儲備糖原,肚子的饑餓感更強了。
置換時代的人很多都對饑餓感有了很理性的判斷,餓肚子的事誰都遇到過。
盧小華知道,自己這種情況其實還算安全,充其量也就是一天多沒吃飯。
但這也是最難受的,真的餓了三五天沒吃的人,肚子反而沒感覺。
但知道是一回事,難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偏偏頭腦還清醒,越餓就越清醒,甚至想象力已經不自覺的開始發揮作用,不斷慫恿他再去看一眼冰箱,看看廚房的櫃子,看看其他房間裡每一個箱子,也許就在某個角落還藏着一點食物。
現在很多人家裡都有儲藏食物的習慣,政府也鼓勵大家在家裡适當儲備。
盧小華已經找過了。
兩遍。
但現在又開始忍不住找第三遍。
十分鐘後,盧小華去躺在了床上,尋找一點入睡的感覺。
可腦袋清醒的可怕,他終于知道為什麼古人說文章憎命達了。
以前開救助站的時候,天天外面應酬吃飯,肚子吃撐了,腦子裡卻是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