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梅在醫院陪着一連住了兩天沒有回家,小黑蛋坐不住了,放學到家一看蘇梅又沒在,背着書包就沖出了家門。
小瑜兒一見,忙掙紮着從趙瑾背上滑下來,颠颠地追着叫道:“小黑蛋哥哥,你去哪?
”
“去醫院找娘。
”
“我也要去,我也要媽媽,你等等我……”
趙瑾跟林念營不放心,連忙跟上。
一路上兩人輪流背着小瑜兒,到了醫院,大冬天的硬是熱出了一身汗。
王老太心疼得忙拿了幹毛巾挨個兒給他們擦臉,又解開衣服扣子給你們擦了擦身了。
“小瑾、念營,”王老太摸了摸兩人汗濕的裡衣,“趕緊把這襯衣脫了,奶奶拿到外面幫你們烤烤再穿。
”
她們住在一樓,山裡潮氣大,洗的尿布老是不幹,王老太跟老院長說了一聲,就讓王營長在門口升了個爐子,用來熬個湯水,烤個尿布小毯子。
兩人這麼一折騰,身上的熱氣散了,濕衣服貼在身上反而有些冷,遂便聽話地脫了罩衫、薄襖、毛線衣,把貼身穿的衫衣遞給王老太,又飛速将衣服穿上。
王老太接過衫衣,掃了眼他們身上的毛衣花紋,問蘇梅道:“這線衣誰織的?
怪好看的。
”
蘇梅正輕輕撩開衣服一角,給小黑蛋、小瑜兒看妹妹,聞言擡頭瞄了眼:“花城的四伯母、五伯母。
”
兩人各給孩子們織了身毛衣毛褲。
蘇梅扯了下小瑜兒歪扭的罩衫,正了正小黑蛋頭上的絨線罩,跟着又道:“棉襖棉褲是二伯母、三伯母做的,外面的罩衫、褲子是六伯母、七伯母給買的,棉鞋是老家我大嫂做好寄來的,帽子圍巾是京市大嫂寄來的。
”
王老太一邊拿着衣服向外走,一邊笑道:“你們家這四個孩子就是幸福,有這麼多人疼。
”
不像她們家囡囡,隻有張甯這邊的親戚能走。
王老太想着,回頭看了眼被四個孩子圍着的蘇梅,心頭一動,停下腳步笑道:“小梅,讓我們家囡囡認你做幹娘吧?
”
“啊!
”蘇梅愣了下,随之笑道,“行呀。
”
王老太看她應得這麼爽快,自己反而怔了:“你不跟趙團長商量商量……”
“大娘,”蘇梅打斷她道,“你送我出嫁那會兒,我心裡可就把你當幹娘在處了,趙恪也是認同的。
”要不他們怎麼那麼理所當然地,農忙了或是有事了,就把四個孩子往她家一送,丢給她照顧。
王老太眼眶一熱,笑了聲:“你這丫頭……”
話沒說完,忙轉身出去了。
“娘!
”王營長一下班,便匆匆趕了過來,遠遠地瞅見他娘站在病房外面抹眼淚,吓了一跳,“怎麼了?
是小囡……”
“不是。
哎,你小聲點,”王老太忙迎上他,扯着他的衣袖拽到一旁道,“娘是高興。
”
“高興?
”王營長狐疑地瞅瞅他娘,随之興奮道,“小囡脫離危險了?
”
“呃!
”王老太愣了下,點點頭,“囡囡的情況是比昨天又好了些,老院長說照這樣看,再有個大半月就可以出院了。
”
“真的!
”王營長驚喜轉了個圈,真想立馬過去看看閨女啊,“蘇同志還帶着囡囡嗎?
”
“嗯。
我正想說呢,晚上你抱着囡囡,讓小梅回家休息休息吧,連着兩晚了,她在這兒,趙團長跟着也休息不好,他訓練那麼緊,娘看着都心疼的慌。
”
“娘,”王營長挑了挑眉:“你這語氣,我聽着咋那麼像丈母娘看女婿呢?
”
“哈哈……”王老太笑着拍了拍兒子的肩,“聽出我的話音了?
娘方才跟小梅認幹親了。
”
“這麼說,我以後有妹妹了!
”王營長興奮在院子裡蹦了蹦,叉腰笑道,“哈哈……那以後趙恪其不得喊我一聲‘大哥’!
”
王老太:“……”
下班過來的趙恪:“……”
“大娘。
”趙恪沖王老太打了聲招呼,直接越過王營長進了屋。
王營長呆了呆,看向他娘:“他是不是不願意啊?
其實……不叫大哥也沒關系,我知道他是我妹夫就行……”
王老太白了他一眼:“想多了,我說的認幹親是囡囡認小梅當幹娘。
”
“啊!
不是你認閨女,我多了一個妹妹、多了個妹夫、多了一群外甥?
”
王老太懶得理他,拿着衣服去烤了。
王營長呆站了片刻,抹了把臉找媳婦求安慰了。
趙恪推門進屋,看着圍着蘇梅看囡囡的一群臭小子,揚了揚眉:“你們咋來了?
”
“爸爸,”小瑜兒招了招手,壓低聲音道,“你快來看,她好小哦,不能大聲說話。
”
“像沒毛的貓崽子,”小黑蛋皺了皺眉,嫌棄道,“好醜。
”
趙瑾見過小瑜兒剛出生的樣子,跟記憶中的印象對比了一下,點頭附和道:“比小瑜兒醜多了。
”
林念營詫異道:“小瑜兒不醜啊。
”
說罷,看向小黑蛋。
小黑蛋摸了摸臉:“二哥,你看我幹嘛?
”
看就看吧,眼神還怪怪的,好像他長的很醜似的。
“跟她一比,”林念營點了點蘇梅懷裡的囡囡,贊道,“你長得還挺俊。
”
“我本來就俊啊!
”小黑蛋見他好似不信,找開随手的書包,抽出一副畫展開,正是蘇梅先見畫的一溜五個光頭沒有上色的小樣,“看看,誰有我帥?
”
光溜溜的腦袋比誰都圓,眉毛比誰都濃,笑的比誰都開心,整個人生動的好像下一刻就能從畫紙上跳下來。
遂怎麼看,都是四個孩子中最帥、最有活力的那一個。
“這畫……”趙恪看着蘇梅,頗是一言難盡道,“你怎麼給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