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趙恪回來吃飯,拎回一個竹筐。
蘇梅湊近看,上面是個信封,下面是幾個包裹。
“誰又寄信來了嗎?
”
趙恪彎腰把信封拿給她看:“我讓人幫忙捎回來的照片。
”
接到照片那天正好有一個會,他随手塞抽屜了,今個兒要不是拉開抽屜找文件,他都把它忘了。
“我看看。
”蘇梅撩起圍裙擦了擦水濕的手,打開信封抽出照片,三個姿勢,各洗了五張,第一張,她抱着小瑜兒跟趙恪并排坐在長凳上,三個孩子圍坐在他們身前。
第二張,趙恪抱着大兒子小兒子坐在椅子上,蘇梅站在他身後,一手牽了小黑蛋,另一手牽着林念營。
第三張,蘇梅抱着小瑜兒坐在椅子上,趙瑾偎依在她身旁,趙恪脖子上馱着小黑蛋,抱着害羞的林念營。
每一張,小黑蛋都笑得最為燦爛。
林念營腼腆。
趙瑾繃着小臉,眼裡閃着喜悅的小星星。
小瑜兒流着口水一臉茫然
趙恪身姿挺拔,英姿飒爽。
蘇梅美美哒。
“好看!
”蘇梅一張張翻過,笑道,“吃過飯,我做幾個相框。
堂屋後牆上挂一個,小瑾念營房裡挂一個……”
“家裡留一個,”趙恪打斷她道,“我媽、大哥二哥各寄一份,剩下一份寄給你爹娘。
”
“對哦!
”蘇梅拍了拍額頭,“是該各寄一份。
正好海島來人把我定的海貨送來了,等會兒吃完飯,大家把信寫一寫,寄過去。
”
“娘,”小黑蛋畫好畫從耳房出來,聽到信,問道,“給誰寫信?
”
“給你爺奶、大伯大伯母、二伯二伯母,還有姥姥、姥爺、舅舅們。
”蘇梅說完,揚聲對耳房道,“念營、小瑾,你倆别忘了。
”
林念營、趙瑾正坐在地上的竹席上,陪小瑜兒搭房子,聞言互視一眼,回道:“知道啦!
”
“咦!
全家福,”小黑蛋走近看到蘇梅手裡的相片,回頭沖耳房叫道,“大哥、二哥、小瑜兒快來,全家福拿回來了。
”
蘇梅把相片裝進信封遞給他道:“拿過去看吧,小心點别弄髒弄破了。
”
小黑蛋“嗯”了聲,接過信封歡呼一聲跑進了耳房。
蘇梅低頭看向竹筐裡的包裹:“這是?
”
今兒天有點熱,趙恪脫下外面的軍裝搭在三角曬架上,擰開水龍頭,洗了把臉道:“幾個戰友寄來的,你拆開看看。
”
他寄信要菜種,可看寄來的包裹體積,應該還寄了些别的。
蘇梅拿剪刀一個個拆開,有西北寄來的奶酪、牛肉幹,有東北寄來的紅腸、酸菜、豆幹,有雲南寄來的普洱茶、火腿。
另有一包包标注了名字的菜種,什麼小白菜、油菜、菠菜、香菜、芹菜、蔥、姜、蒜、韭菜、辣椒、茄子、西紅柿、黃瓜、苦瓜、豌豆、豆角、芸豆、蠶豆、扁豆、大白菜、蘿蔔、胡蘿蔔、卷心菜、花菜、洋芋、洋蔥、西葫蘆、莴筍、甜瓜、面瓜、西瓜等。
“好多啊!
”蘇梅看着好大的一堆菜種,擡頭四顧了自家的小院,“趙恪,我要塊地。
”
趙恪擦着臉走過來瞅了眼地上的東西,“分給王大娘些。
”
“那也種不完。
”
“給司務長,讓他帶着戰士們開塊地種,”趙恪甩手把毛巾搭在肩頭,彎腰拿網兜把一部分菜種撿進去,“我下午上班經過食堂給他送去。
”
蘇梅想想司務長種也好,家裡想吃了,去摘幾根拔一把,他也不會計較。
蘇梅把趙恪留下的幾樣菜種和拆出來的奶酷什麼的撿進竹筐,問道:“大胖說,軍嫂來了,後勤都會給幾畝地種,咱家不要一畝嗎?
”
趙恪撿好菜種,随手挂在三角曬架的竹杆上,上班走時好拿,“又要帶孩子又要上班,小梅你還有精力伺弄莊稼嗎?
”
蘇梅:“一兩畝地應該沒問題。
”
“别了,”趙恪拎起她裝好的竹筐,往東耳房走道,“有這時間,你還不如帶孩子玩會兒。
”
蘇梅跟在他身後:“有塊地種些大豆、芝麻,吃油可方便多了。
”
“供應不夠吃了,找附近山裡的村民購買也不貴。
”進了耳房,趙恪把竹筐放下,筐裡的東西一樣樣分類放在屋裡的架子上,然後又從架子上拿了奶粉、麥乳精、臘肉和剛到的鹹魚、海帶絲、海鴨蛋放進筐裡。
蘇梅看了眼,知道是給三位戰友的回禮,回屋打開大衣櫃,取了匹家屬院帶回來的灰色呢料,按1.5米一件大衣的用量,裁了三塊,拿舊報紙包了給趙恪。
趙恪想了下:“我記得拿回來的還有兩匹大紅羊絨吧?
”
“嗯。
”蘇梅點頭。
趙恪把其中兩塊布遞還給她:“換成大紅的。
雲南和東北的這倆家夥,一個下月結婚,一個正在找結婚對象。
”
“結婚咱不得送禮,”蘇梅沒接,“這兩塊也一起寄過去吧。
”
說罷,蘇梅回屋,又裁了兩塊大紅的羊絨布料,用白粗布包了給他。
趙恪打包。
既要寄信了,索性就一起了。
遂蘇梅把給他父母哥嫂的回禮,也一一備好,交給一塊他捆紮。
吃過飯,王老太拎着給張甯炖的魚湯去醫院,趙恪收拾廚房,蘇梅帶着幾個孩子抓緊時間給他父母哥嫂寫信。
小黑蛋近來學習進步神速,一封信塗黑圈、畫小人的已經沒有幾個了。
小瑜兒不會寫,拿着蘇梅用草汁、花汁調的顔料按手印,玩的不亦樂乎。
“小梅,”趙恪收拾好廚房,過來問道,“院裡那兩隻鴨子,你是準備殺了吃,還是想養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