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姨,”趙瑾随着林念營、劉仲珉往這走道,“買好了嗎?
”
蘇梅想到前段時間,趙瑾因為懷疑小瑜兒是他媽跟别人偷情生的,對小瑜兒嫌棄的态度,就知道趙瑾對他媽是有心結的,遂一見他要過來,忙快走幾步扶着他的胳膊拐了個彎,帶着三人往樓下走道:“買好了。
走,帶你們去樓下看看,相中什麼了跟我說,我給你們買。
”
趙恪跟着走了兩步,回頭問魏大壯道:“你們不在滬市待着,來這裡幹嘛?
”
趙恪手裡捏着他跟張馨雲偷情的證據。
張魏大壯面對趙恪,先矮了半截:“來看我表叔。
”
“你表叔?
”
“上月剛上任的花城市市委副書記。
”
“廖加傑?
”
“是他。
”
“啧!
”趙恪撮了下牙花子,沒想到弄走一個林成良,借此上位的竟然是魏大壯的親戚,這緣份!
弄明白了他們過來的意圖,趙恪就懶得再理二人,腳下一轉快步追上了蘇梅和孩子們。
魏大壯望着趙恪離去的背影,微不可見地松了口氣,掐着張馨雲人中的手加大了力氣。
張馨雲痛得“嘤咛”一聲醒來,偏頭正看見樓梯上往下走的趙恪接過紅衣女人懷裡的趙瑜。
女人好像感受到了她的視線,扭頭朝這邊看了過來。
再次對上這張臉,張馨雲還是很沒出息地吓得喉嚨一陣咯咯作響,整個人抖得不成樣子。
“小雲、小雲,你沒事吧?
别怕,我帶你去醫院。
”
“……大壯,”張馨雲急急喘了口氣,扣住魏大壯的手腕道,“你幫我看看,趙恪身邊是不是有個紅衣女人?
”
她懷疑自己見鬼了。
按照日期來算,早在趙恪回滬市跟她離婚之前,蘇梅就已經死了。
“是有一個女人啊,方才我還聽趙瑾喊她‘蘇姨’,趙恪對她也很親切,會不會是他又娶的?
”
“不可能!
她死了、她早就死了……”不算前世,她也已經死了一個多月了,怎麼會、怎麼會還活着?
!
張馨雲前世沒有見過蘇梅,之所以對她印象深刻,恐入骨髓,是因為一張照片。
當年她随軍後,趙恪看不慣她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不做飯也不願意在食堂吃,老是去鎮上下館子,便想法在部隊小學給她安排了份工作,教一至五年級的音樂課。
那時她最讨厭的就是一年級的小黑蛋,那孩子簡直跟個混世魔一樣,仗着他爹是烈士,收養他的王老太和張甯,還有王營長疼他寵他,簡直無法無天。
讓他表演才藝,他耍大刀(木制);讓他唱歌,他唱戲;讓他帶個手風琴來上學,他帶了支唢呐,嗚嗚咽咽的在班上吹送葬曲。
所以他寶貝得跟什麼似的蘇梅的照片,在音樂課上丢了,要她幫忙尋找,她理也沒理。
一張死人的照片她才不想沾呢。
叫她說那小子也是個犟種,丢了就丢了,再洗一張不就成了,他偏不,一定要找回來。
為此不惜翻遍學校的每一個角落,又找到了學校後山,大家都放學了,他還在找,大家吃飯呢,他還在找,大家都熄燈睡了,他還在找……
王家左等不見他回來,又等還是不見人影,王營長進山訓練去了,王老太跟張甯眼看天都要黑了,徹底坐不住了,學校尋過,又挨家挨戶去敲相熟人家的門。
天黑路滑,那天還下着雨,張甯為護老太太失足滑倒,流掉了肚子裡的孩子,從此失去了生育能力。
她們這麼一折騰,把整個軍區都驚動了。
趙恪帶隊進山把跌進山坳裡的小黑蛋找了回來。
事後,他親自畫了張蘇梅的畫像,貼在她床頭,不許她揭,一貼就是一個月,逼得她差點瘋了。
要不是她專門查了,趙恪跟蘇梅就隻有一面之緣,而那一面之緣還是……蘇梅心疾倒下後,他接手了最後的搶救工作,她都要懷疑,他跟蘇梅有什麼了。
明明已經死去的人,怎麼會……怎麼會又活了?
是跟她一樣重生?
不,不可能!
當年她大嫂過來看小黑蛋,沒少說起她跟林建業的感情。
那樣一個把愛情看得高于一切的人,怎麼可能在林建業死後獨活?
!
要是林建業沒死,她也不可能跟趙恪走得這麼近?
所以,有問題!
肯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這般想着張馨雲翻身爬了起來,不顧身後魏大壯的叫喊一氣兒沖下樓,坐車去了郵局。
“同志,”張馨雲敲了敲櫃台,悄悄地塞了兩毛錢過去,“我找陳瑩,麻煩你幫我叫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