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車上的時候,李代元就把趙長啟的資料全都看過了一遍,老實說,沒什麼意外的發現,這就是一個普通人。
但他以後肯定不是了。
這件事上面已經知道了,算是個不大不小的事件,對他們組的工作影響很大。
原來開了十幾次會定下的方案,現在又推翻了大半,剛才視頻會議上,領導還對着鏡頭拍桌子:“這麼多人,花了國家這麼多錢,還不如一個毛頭小夥子!
”
隻有李代元心裡嘀咕:“你就偷着樂吧老領導,其他國家還沒這樣的小夥子呢。
”
針對“貴賓”的研究,并不是國内一家政府在做,實驗是全世界範圍内的,實驗者超過數萬,外國人的專家組,分析報告,說實話比他們想象力更足,也更有說服力。
至于“貴賓”帶來的那種技術,更是被研究了不下幾千次。
那十幾台機器據說一直放在地下防空洞,領導人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決定拆一台,美國人和法國人據說也都拆了一台,但三台機器拆下來,都傻了眼——用國内專家的話來說,全都是三無暴力拆卸,和過去農村老太太拆電視機一個德行。
沒有做到拆除機器後的功能恢複。
沒有找到機器運作的技術原理。
沒有人能想象機器運作的技術原理。
如果說第一個沒有還是事前就有心裡準備的損失成本,那第二個幾乎就讓所有參與拆卸的相關專家都徹底蒙了,而第三個沒有,除了證實一下人類的愚蠢以外,沒有任何其他意義。
據說那幾台機器的核心部件,現在都被拆成分子級别天天過電子顯微鏡,頗有些不找出點東西不罷休的精神。
李代元雖然是理科出身,但他說實話并不太懂科學,但他比較懂人——那幾個他接觸過的專家臉上,全是小學生看高考題目的表情。
有一個跟他私下關系不錯的教授就偷偷透露過,态度倒也簡單:“就像讓原始人看MRI(核磁共振儀),不是說永遠看不懂,但得從頭開始學起。
”
貴賓來的時間并不長,也正因為時間短,出手大方,所以神秘感也就格外的強烈。
據說最早的時候,國外有些專家組甚至覺得,貴賓就是上帝派下來的天使,或者甚至就是上帝本人。
不過自從實驗開始以後,他們這種判斷應該不剩下多少了,因為這位“上帝”不僅愛幹天使的事,連魔鬼的工作也搶了不少——慫恿一些正常人去賭博、犯罪、吸D甚至自殺,人類暫時應該還無法接受這樣的上帝。
貴賓一直以來并不會直接跟他們聯系,盡管他肯定知道安全監控這些人的存在,從第一批沙子被精準的篩出來就足夠說明問題了,他也似乎一直不屑于跟他們産生什麼聯系,但是今天,就在幾個小時前,他竟然向他們——貴賓理論上的敵人,推薦了一位“人才”。
趙長啟的想法已經被所有人都研究了,不得不說這個思路的确是比較新,而且這方面的資料其實安全部門手上就有現成的,根本也不需要做調查,隻需要花幾天時間,做一個事件篩查,結果就全出來了——這次實驗的監控等級相當高,每一個實驗者都有單獨檔案,幾乎大部分的事件都會被記錄存檔,作為研究資料儲存下來。
大家缺的一直不是數據,隻是缺一個數據挖掘的新思路,趙長啟的思路就很合适。
很簡單的想法,用拒絕什麼來作為信号,标示行為邊界……他們這些辦案出身的人,一直以來都還是過于注重人都幹了些什麼,哪會去注意人不幹什麼呢?
這就是思維定勢了。
但作為安全工作人員,李代元這次從北到南坐幾個小時的火車,肯定不是為了簡單招一個人。
他還得親自跟這個人見見面——既然他們會往實驗者群體裡摻沙子,那貴賓這麼聰明,怎麼保證他就不會反向摻一把沙子呢?
其實這也是領導們的主要意思。
趙長啟這個人,可以接收進來,看着,他要有什麼想法可以提,可以說,但會肯定不會讓他參加,更别說參與決策了……對于安全部門來說,無過就是最大的功。
李代元雖然認可這個觀點,可還是有些懷疑,在具體到針對貴賓這個對象上,這樣的處理是不是有些過于謹慎了。
其實作為個人,李代元倒不認為趙長啟會是沙子——因為如果換做是他,要選沙子,絕對不會選趙長啟這樣的人。
因為太年輕,也太招搖,甚至在網上搜趙長啟這個名字,都能找到這家夥的風光韻事來。
能為了一個女人這麼拼的小年輕,往往還處在三觀的幼稚期,這樣的人是很難控制并委以重任的,他們除了年輕和自以為是以外,其他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