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皓一路飛奔進了永壽宮,直至聽到側殿内慕瀾和李芸蜜的話語聲才放慢腳步。
他努力平穩自己的氣息,不想讓慕瀾看見自己氣喘籲籲的狼狽模樣,他大搖大擺的走進側殿,一副皇帝架勢。
李芸蜜見他來了忙撐着身子站起來,作了一揖,嘴角嫣然淺笑:“皇上,今日瀾兒來了。
”楚皓卻也不看一旁的慕瀾,隻對李芸蜜說道:“芸蜜,你身子不便,不必多禮。
”楚皓走到李芸蜜身旁拉起她的手,柔聲問道:“今日你身子可有不适?
”李芸蜜嘴角微微帶笑,輕輕搖搖頭,她看着楚皓的眼神柔得似化出水來。
眼前楚皓和李姐姐俨然已是恩愛夫妻模樣,眼中隻有彼此完全當自己透明,慕瀾隻覺有些尴尬,“咳咳”,她假意咳了兩聲。
楚皓這才轉過頭來看她,她對着楚皓咧着嘴一個假笑。
楚皓打趣道:“你今日怎麼不練舞有空到這來?
”楚皓本就沒話找話随意一問,哪知慕瀾臉瞬間一沉,眼中竟蒙一層水霧。
慕瀾努力把那眼中水霧壓了下去,嘴角強擠出一絲笑容:“我許久沒見李姐姐,來看看她。
”
楚皓哪裡見得慕瀾這副可憐模樣,心中一緊:“是不是在那明月樓受了委屈?
”
聽了這關心的話慕瀾心中竟感到一絲暖意,可卻再也掩飾不住自己的脆弱,淚水忍不住又爬滿眼眶,她不想讓楚皓憐憫,她闆起臉瞪了他一眼,含淚嗔道:“與你何幹?
”
楚皓哪裡見得慕瀾這般可憐模樣,心中着急,正欲追問,隻見李芸蜜拉拉他的衣袖,輕輕搖頭。
李芸蜜笑道:“這都晌午過了,瀾兒這個小饞貓怕是餓了,來,我們先用膳。
”
不消片刻,宮人們便把菜肴擺滿了一桌子,席間楚皓和李芸蜜不停幫慕瀾夾菜,她隻覺心中暖和,有家的感覺,感覺就似姐姐和姐夫。
用完膳,李芸蜜提議下棋,慕瀾便與李芸蜜一頭與楚皓對戰了幾盤,楚皓有時假意讓着她們,有赢有輸,慕瀾興緻便越發的好,笑臉也多了起來,幾盤棋下來,慕瀾心情已經好了許多。
晚膳過後,楚皓仍不舍離開,李芸蜜催促他去批閱奏章,他便差人把成堆的奏章搬來永壽宮。
燭光下楚皓盤腿坐于坐榻之上,以中間茶幾為桌批閱奏本,慕瀾自知寄人籬下就得乖乖入鄉随俗,她便安靜的坐在他對面手拿詩集邊看邊若有所思,李芸蜜則半躺在一旁的卧榻之上,也拿着本書自顧自地看,他們就這樣安安靜靜的互不打擾。
邊看着詩集,慕瀾一擡眼,眼神不經意間便落在楚皓身上,隻見他正俯身提筆在奏章上仔細批注,看着他這般認真專注,想着南朝這些年的變化,他雖不是一個好丈夫,但卻不失為一個好皇帝,她輕聲說道:“楚皓,我有些懂你了。
”楚皓擡起頭來看她,“我開始明白你為何要把允哥哥取而代之。
”慕瀾說道。
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就這簡單的一句話,慕瀾竟看到楚皓眼中有淚光閃過。
慕瀾接着低頭看書,再不看他。
夜已深,眼見李芸蜜不住的的打哈欠,楚皓這才不舍的離開。
夜裡李芸蜜和慕瀾同床而眠,李芸蜜身子極乏,頭一碰枕頭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終于結束了連續多日的雨天,天空開始放晴。
早朝剛過,楚皓便又來了永壽宮,三人用膳下棋,聊天,楚皓想方設法的找樂子逗慕瀾開心,慕瀾的心情便越發好了起來,不再似昨日剛來時的蔫眉蔫眼,楚皓越發給她感覺像自己的姐夫,他倆便也相處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