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歡險些跌進他懷裡,腦子一片空白，眼睛睜得大大的，他親得太用力,她嘴唇都有些疼了。

　　她手抵在徐敬餘的兇膛，滿眼不可思議地看他。

　　徐敬餘松開她，手在她後腦勺上揉了一下,靠回椅子上笑得肆意。
應歡猛地清醒過來,她驚慌失措地直起身，迅速往觀衆席看了一眼，一下對上好幾雙驚愕的目光。

　　她想，她現在的目光大概跟她們一樣，呆滞到傻。

　　下一秒,就聽見有個女粉絲瘋狂地扯着旁邊的朋友,尖叫：“啊啊啊啊啊！
為什麼要讓我看到！
我怎麼沒瞎！
”

　　旁邊一個女粉絲也跟着喊：“啊啊啊啊啊我怎麼沒瞎！
”

　　再一個：“我甯願我瞎了！
”

　　應歡：“……”

　　怎麼一個個都喊着要瞎？

　　應歡臉瞬間紅到了耳朵根,看見有人拿出手機準備拍照,立即蹲下來,雙手捧着臉,懊悔得不行，剛才怎麼沒忍住？
！

　　也不知道還有多少人看到……

　　攝像機呢？

　　她抱着膝蓋，眼睛掃向四周無處不在的攝像機,也不知道有沒有拍到……

　　她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徐敬餘低頭,看向蹲在他腿邊的小姑娘，有些好笑，他俯身,在她頭頂上低笑：“哎,害羞了？
親都親了,怕什麼。
”他拉住她的手,想把她拽起來。

　　應歡紅着耳根，死活不起來，小聲說：“你别拉我，後面有人拍視頻呢。
”

　　她完全不敢起身，也不敢回頭。

　　這會兒她才想起來，徐敬餘父母也在現場，要是被看到了……

　　她完全不敢想象，更絕望了。

　　徐敬餘不在乎有人沒人看到，也不在乎攝像機，他在她後腦勺上揉了揉，又是一聲笑：“拍到就拍到了，沒什麼，蹲着不累嗎？
”

　　怎麼會沒什麼？
！

　　他是不知道自己現在多少女友粉嗎？
而且大多是學生，現場說不定還有A大的，現在要查一個人太容易，稍微問一下，查一查，就能把她的照片和信息全部翻個底朝天。

　　應歡繼續慫：“不累……”

　　徐敬餘哄道：“我比賽都結束了，攝像機大多對着拳台，沒拍到，起來吧。
”

　　觀衆席忽然響起一陣驚叫，喊什麼“瞎不瞎”的，聽起來很奇怪。

　　石磊他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就看見應歡蹲在徐敬餘腳邊，臉紅得不行。
石磊愣了一下，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怎麼了？
”

　　楊璟成也問：“小醫生怎麼了？
”

　　應馳聽到這話，忙回頭，看着蹲在地上的應歡，也覺得奇怪：“姐，你幹嘛？
”

　　應歡窘得不行，她揉了一下臉，迅速起身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強裝鎮定道：“沒事，撿個東西。
”

　　徐敬餘勾唇一笑。

　　應馳将信将疑地看她，有些疑惑：“你臉怎麼那麼紅？
”

　　石磊看了一眼滿臉得意的徐敬餘，總覺得這老畜生肯定對小醫生做了什麼。

　　應歡深吸了口氣，對應馳笑了一下：“沒事兒，有點熱。
”

　　拳台上的第三回合已經結束了，應馳看看徐敬餘，又看看應歡，盡管覺得有些奇怪，但沒開竅的少年愣是沒能看出什麼來，又轉過頭去看比賽了。

　　陳森然手搭在膝蓋上，緊緊握着拳，半響，才松開。

　　他知道應歡在後面給徐敬餘處理傷口，他也說不上自己到底是什麼心理，之前被韓沁說過之後，心裡特别煩躁，明明覺得不屑這個人，卻又總是忍不住想去關注她。

　　一回頭，就看見她在徐敬餘眼睛上親了一下。

　　他呆住了。

　　……

　　再然後……

　　陳森然看到那一幕，腦子都是懵的。

　　他有一瞬間的想法是——

　　對，我怎麼沒瞎？

　　他也甯願自己在那一刻瞎了眼，也不想看到徐敬餘親她。

　　……

　　徐敬餘看了一眼拳台，比賽已經進入第四回合，趙靖忠連輸三個回合，除非他能打KO，否則是不可能扳回勝局的。

　　但這幾乎不可能。

　　他看向身旁還低着頭的應歡，手搭在她椅背上，戴着繃帶的手輕輕碰她的臉，說：“應小歡，看我一眼。
”

　　應歡微微轉頭，看向他，有些郁悶：“你爸媽坐在哪兒？
”

　　原來是擔心這個？

　　今晚來觀賽的人太多了，杜雅欣和徐路平的座位是周柏颢安排的，徐敬餘也不知道他們具體坐哪裡，但肯定是前排最佳的那幾排位置。

　　徐敬餘轉頭往後看了一眼，他一回頭，又有粉絲喊起來了。

　　徐敬餘沒理會，掃了一圈，找到杜雅欣和徐路平的座位，杜雅欣正看着他呢。

　　杜雅欣擔心他的眼睛，從他下拳台目光就一直跟着他轉了，自然也看到他按着小姑娘後腦勺親人家的那一幕。
當時，她愣了一下，推推身旁的徐路平：“你兒子有女朋友了。
”

　　徐路平也看到了，他哼了聲：“也不看看什麼場合，臭小子。
”

　　杜雅欣想了想，笑了，“還能有心情談戀愛，那眼睛應該沒什麼事了，比賽輸了也有人安慰，這不挺好的嗎？
”

　　徐路平：“……”

　　他沒見過應歡，有些好奇地看過去，“那小姑娘怎麼蹲下去了。
”

　　杜雅欣笑：“害羞了呗。
”

　　館場有些昏暗，燈光閃耀，有些晃眼。

　　徐敬餘對着杜雅欣的方向比了個OK的手勢，示意自己沒事。

　　他回過頭，笑着看應歡，“我媽知道我在追你。
”

　　應歡有氣無力地靠在椅子上，低着頭，有些不敢想象接下來要怎麼應對，她隻是想默默談個戀愛，沒想這麼高調……

　　她小聲說：“都怪你，都叫你别動了。
”

　　徐敬餘看着她，漫不經心地說：“如果不是還在比賽，肯定不止親這麼一下。
”他頓了一下，笑了，手勾着她的臉迫使她看向他。

　　徐敬餘看着她：“輸了比賽，赢了你，我沒辦法不沖動。
”

　　應歡愣住，呆呆地看他。

　　徐敬餘低頭，在她耳邊又說了一句：“應歡，你怎麼這麼招我喜歡呢？
”

　　撩得人心癢難耐。

　　應歡心跳快得要窒息了，她不敢再看他，匆忙低下頭。

　　徐敬餘收斂嘴角的笑意，把手收回來，看向拳台，他沒忘記比賽還沒結束。

　　第四回合已經結束，趙靖忠赢了一回合。

　　第五回合開始了。

　　所有隊員的肩膀都開始往下塌，石磊抓抓頭，有些不甘心地說：“哎，這就要卷鋪蓋走人了嗎？
我不服氣啊！
真他媽不服！
”

　　楊璟成歎氣：“不服還能怎麼樣？
”

　　輸了就輸了。

　　技不如人，有什麼可說的。

　　石磊回頭看了眼徐敬餘，徐敬餘已經收起那副得意的表情，目光專注地看着拳台，不知道在想什麼。

　　應馳則一眨不眨地盯着拳台，就算已經提前看到了結局，他還是想把比賽看完。

　　叮——

　　時間到。

　　91公斤級比賽結束。

　　沒有意外反轉，輸了。

　　徐敬餘眼睛有些疼，他半眯着眼，輕輕籲出一口氣，沒說什麼。

　　不止他，前面幾個人，都跟啞巴似的，一聲不吭。

　　應歡看看徐敬餘，又看看前面幾個萎靡狀态的隊員，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比賽到此為止，她也很難受。

　　徐敬餘站起來，在她後腦勺上拍了拍，“沒事兒。
”

　　他往前走，站在石磊旁邊，下巴指指拳台，“走吧。
”

　　丢下一句話，他走向拳台。

　　比賽結束後，所有參賽隊員還要上拳台，走個過場。

　　應馳看了一眼徐敬餘還算潇灑的背影，跟着站起來，石磊和楊璟成随後。

　　應歡站在原地看着。

　　聽見身後粉絲喊了幾聲——

　　“沒事！
輸了就輸了！
下次一定能赢！
”

　　“敬王最棒！
加油啊！
”

　　“奶馳加油！
”

　　……

　　主持人說：“今晚的比賽到此結束了，謝謝到場的觀衆朋友們。
”

　　下拳台後，吳起挨個在他們肩膀上拍了拍，沒能進總決賽他很遺憾，但走到這裡，已經很不錯了，他安慰大家：“行了，都打起精神來，打進前四也很了不起了，回頭還有落選賽，都還有機會。
”

　　徐敬餘點了下頭，沒說什麼，他是得到獎勵和安慰了，所以心裡好受很多。

　　石磊歎氣：“回家吧，回家找媽媽。
”

　　楊璟成翻了個白眼：“滾。
”

　　趙靖忠特别自責：“都怪我不好，要是我打赢了就好了……”

　　徐敬餘在他肩上拍了拍，“行了，都結束了。
”

　　他看向觀衆席，杜雅欣和徐路平這次沒有馬上離開，兩人正往他這邊走，估計是不放心他的眼睛。

　　應歡和韓沁正在收拾東西，她完全不敢回頭看觀衆席，總覺得有很多雙眼睛在背後盯着她。

　　事實也是如此。

　　那些專門買票來看徐敬餘比賽的女粉絲還坐在位置上，看向穿着隊服的應歡，議論就沒停止過——

　　“痛心，敬王竟然有女朋友了，還當衆親了她！
”

　　“可惜剛才都沒注意過她，也沒看清那個女的長什麼樣，她怎麼都不回頭的，長得好不好看啊？
”

　　“她是後勤還是什麼？
也穿着隊服？
”

　　“是隊醫吧，剛才不是看到她幫忙處理傷口了嗎？
”

　　“我拍了視頻，有側臉照，不過沒拍到接吻的那個，太可惜了……她也是A大的嗎？
”

　　……

　　一群人回到隊席位置。

　　應馳看了眼觀衆席，很多觀衆已經退場離開，顔夕還站在原來的位置上，她高舉雙手用力揮了揮。
應馳笑了一下，也揮了揮手。

　　顔夕喊：“應馳别沮喪！
下次加油！
”

　　應馳撓撓頭，靈活矯健地跨過座位往後面走，顔夕買的票位置很好，很靠前，兩人隔着兩排座位說話，應馳走近了才發現，顔夕不是一個人來的，她旁邊還有個學姐，就是開學接待他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