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智淵知曉自己再待下去也是自讨無趣,這五皇子自小的性子便是如此——決定了的事很難改變。
“老臣告退,殿下好好休息。
”
“夫子放寬心,學生這麼些年從未讓夫子失望過,這一次也不會的。
”
少年還未長開,面上有着幾分稚氣,笑起來比他的兄長們純良無害多了。
排行最小,樣樣瞧起來都不拔尖,不争強好勝,愛笑愛玩活像一個還未長大的孩子。
這些東西無一不是蕭策多年來的保護傘。
這個孩子模樣的他從很多年前就在為自己鋪路了。
胡子白了八成的屈智淵走在那暗道中,他知曉蕭策的想法,坐山觀虎鬥,靜等翻盤,這是最省力的法子。
可他希望蕭策走另一條路,在适當的時候救下那深宮中的景明帝,以此搏一個好聲名,使他日後的登基更加順當。
罷了,随他去吧,自己也活不了幾年了,隻要他登基之後能當個賢明的君主就好。
天色将明之時,舒、宛二人趕到了皊州城外。
“快開城門,我們是此前奉命卧底敵軍之人,符廣符将軍可以為我等證明。
”
南城牆上的守衛應聲派人前去通傳。
符廣聽着那兵士的通傳,當即便小跑到了城頭上,他眯着眼辨認着城下的兩人。
确認無誤,皊州城上的吊橋放下,城門大開,二人連忙進了城中。
“軍中情況如何?
”舒白看着這焦黑的城池,随口問着符廣。
“之前江州前來支援的三萬人幾乎全軍覆沒了,你們此行有何收獲?
”
“說來慚愧,我們二人進城不久便暴露了,一路躲躲藏藏,沒什麼收獲,隻是勉強發現了這南洺軍中各種奇藥的來源罷了。
”
符廣一聽舒白此言,便講話題引到了其他處。
“辛苦二位了,二位去我那裡休息一會吧,這城中現在連個落腳處都難找。
”
舒、宛二人皆是聰敏之人,趕忙加快了腳步,跟着符廣進了營帳。
“舒兄現在可以說一說這藥的來源了。
”符廣賬中的閑雜之人皆被轟了出去,他親自給兩人沏了一壺茶,又找了一捧果腹的幹糧放在了二人面前。
“二位這一路風餐露宿,食不果腹,快喝杯熱茶,吃些幹馍。
”
一切忙活完,符廣終于坐了下來。
“上次我和苑兄弟去尋這解藥時便發現,這毒的原料皆是取材于霞西,燕無先生也是我們在霞西虞西山遇上的隐士。
”
“這一次我們潛入皊州,發現這制藥的軍醫應該是霞西人,而且他自己手上有一支軍隊,我懷疑這事和霞西國脫不了幹系。
”
“這可就複雜了。
”符廣微微皺了皺眉,他此前最高不過是一個小小副将,從未接觸過這般大事的他,有幾分不知所措。
沒有證據的事,自己是應該上報朝廷呢?
還是應該自己調查确認?
宛矜玥瞧出了符廣的糾結“符将軍将戰況上報即可,這奇藥來源一事還有待商榷。
”
上報朝廷絕不是什麼好事,也許會引起沈昙的警覺,還會給符廣等人引來殺身之禍。
“小兄弟說的是,你們二人也累了多日了,目前軍中營帳緊張得緊,你倆今夜便歇在這裡吧,我去和旁人擠擠即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