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宮中,陳璟之卻是坐立難安。
他心知綿兒是出于對他的信任,才願意将孩子交托與他。
與綿兒相處兩年,他自是知道綿兒對于朔野最是疼愛,更何況,人非草木,他對于朔野這個可愛的孩子也是充滿了憐愛。
此刻知曉了朔野失蹤,他自是無法置之事外。
當下是請求宮中太監幫忙去請皇帝前來,說自己想要出宮去。
皇帝是很快便來了,他卻是全然當作沒有聽見陳璟之哀求的話,反而是看向自己的兒子,道:“你這次回來,還沒有到你母親的墓前看看吧?
”
陳璟之一愣,不曾想父皇竟會如此問到。
喪母之痛,曆經兩年時光的沖刷,倒是淡了不少。
他第一時間便是進了皇宮,接着便被扣了下來,自是沒有功夫前去看望母親。
“你母親臨終前,倒是留下了一封信。
”說着,那皇帝招呼來了劉公公,取來了一個黑色的匣子,匣中自是那份書信。
陳璟之心中一向将母親臨終之際,他卻未能在身側這件事視為生平憾事。
此刻知曉母親留下了一份書信,自是頗覺安慰。
令他覺得有幾分奇怪的是,這份書信竟然隻有上半頁,後面那幾行字,自是被人為撕掉了。
陳璟之自是知曉那半頁必是事關父皇,故而也不敢多問。
隻細細地看向這半頁的字碼,隻見上面女子娟秀的字迹,看起來便知是個飽讀詩書的女子。
“璟之吾兒,為母心有愧疚,一向冷落于你。
古人常說,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可歎我愧為人母,不過是一介弱柳之姿,漂泊半生,惟願能夠落葉歸根。
願吾兒能将我葬之故土......”
後面似乎還有寫了一些其他的話,卻是被人刻意撕掉了。
陳璟之将這短短幾行字,是仔細看了幾遍,這才收了起來。
那皇帝老兒見狀,一臉高深莫測道:“既是你母親的遺願,自是當替她完成。
”
他頓了頓,接着道:“自太子過世後,朝中三皇子一黨肆虐。
你的心思我知曉,隻是,此刻若是你被人知曉了行蹤,怕是過不了幾天,便性命難保。
就是你想要保護的人,怕也是會受到牽連。
”
随即做出一副慈父的樣子,接着道:“若想活命,此刻你能做的,便是等,等待合适的時機。
”至于這個時機是什麼,他卻是沒有再說。
陳璟之卻是從父親短短的幾句話中聽出了幾分肅殺之氣。
父皇的意思,似乎隻能保他在皇宮之内的安危。
想不到短短兩年,三皇子一黨的勢力竟是擴展地如此迅速,就連當今聖上,都不得不避他一頭。
也是難怪,那三皇子自是有太尉在背後撐腰,又是唯一的皇位繼承人,自是有恃無恐。
陳璟之最終是聽了皇帝的話,靜靜地蟄伏在皇宮之中。
那此刻将軍府中的陳子仁卻是後悔萬分,他的手臂被那許雲卿緊緊地攥着,是隻覺蝕骨的疼痛。
“别,别,别,綿兒.......”陳子仁求饒的話剛剛準備說出口,隻覺手臂忽的一輕,自是那莽夫放過了他。
陳子仁正是疑惑之際,隻見大門口立着一人,臉色蒼白,神情恍惚,不是自家的表妹,又是哪個?
“朔野。
”何綿兒不曾想,時隔兩年,自己重新回到将軍府,竟會是在這樣的場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