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
“放肆!
你做了什麼?
”
“找死!
”
厲呵聲伴随着刀劍出鞘的聲音響徹整個院子。
盛淺予淡淡擡眸,将右手上的瓷瓶拿到身前,大有誰上來她就給誰下藥的意思。
“都下去,五皇子沒事,隻是身子不能動了。
”容逸站在最前面,伸手擋住那些要上前的護衛。
盛淺予眼簾微動,看了容逸一眼,低頭,看向躺在地上的五皇子。
“五皇子現在可以好好說話了嗎?
”
五皇子眼底劃過羞惱,瞪着盛淺予的眼神滿是殺意。
身子不能動,他卻能下令。
“班奇,殺了這個女人!
”
“滾下去!
”容逸在班奇要動手的時候突然出聲。
那一瞬間,盛淺予覺得容逸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般。
那一瞬,容逸是一個渾身充滿駭然之氣的男人。
容逸擡腳走到五皇子身邊,緩緩蹲下身子,看着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的五皇子,輕輕緩緩的問道,“鬧夠了嗎?
”
五皇子轉眸,想讓容逸不要管這件事,他今日一定要殺了這個對他不敬的女人。
可,轉眸對上容逸那陰寒如潭的雙眸,五皇子瞳孔一縮,到嘴邊的話終究變成了一聲冷哼。
容逸輕彈了一下自己的衣角,站起身,“班奇,擡你家主子回府,今日這事不得對任何人提起。
”
班奇看了一眼地上不出聲的五皇子,低頭,“是,屬下遵命!
”
五皇子被人擡走,盛淺予看着站在對面,依然溫潤如玉的男子,卻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他以後不會再來找你們麻煩。
”容逸溫和開口,而後轉身......
“等等。
”
已經轉過身的容逸站在原地,頭微側,“還有何事?
”
盛淺予睫毛輕顫,隻擠出兩個字,“謝謝。
”
容逸勾了勾嘴角,閃身離開院子。
盛淺予看着,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這才發現自己後背已被冷汗浸透。
剛剛決定放倒五皇子的時候她都已經想好逃離京城的路線了。
如今,容逸既然說了五皇子不會再來找他們麻煩,她也隻能相信。
“姑,姑娘。
”金子和牛亮抱着廷煊來到門口,看着空曠的院子,聲音不穩。
盛淺予把手裡的瓷瓶收好,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轉身抱過廷煊。
“沒事了,五皇子隻是開玩笑,現在有事便離開了。
”
“......哦。
”金子是相信了。
牛亮看看外面,眼睛轉了轉,關上門,也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
大年三十,從早上起來就一直聽到外面各種鞭炮聲不斷。
金子牽着廷煊的手在院子裡教他走路。
廚房裡,牛亮燒火,盛淺予包餃子。
“開門。
”
咚咚咚......
“金子去看看是誰。
”盛淺予聽着是個陌生男子的聲音,她手上拿着面粉也走不開。
“好。
”金子應聲,抱着廷煊去開門。
“你......我找盛大夫。
”
“哦哦,我認識你,我們到京城的那日,給我們姑娘鑰匙的就是您。
”
“不錯,我姓吳,是胡禦醫府上的一個管事。
胡禦醫吩咐我來給盛大夫送些年節的東西。
”
金子點頭,熱情的把人引進門,“快進來快進來。
”
“姑娘,是吳管事,胡大夫讓他來給咱們送東西。
”
盛淺予已經聽到了外面的對話,擦幹淨手迎出去。
“麻煩吳管事跑一趟了,剛好我也準備了些吃食準備給胡大夫,您順便帶回去吧。
”
“好好。
”吳管事自然應下,等着盛淺予去取東西。
盛淺予拿着吳管事帶來的籃子,把裡面的東西全都拿出來放到桌子上,然後将提前準備好的年糕等吃食放進籃子裡。
這邊送走吳管事沒多久,又迎來一個容王府的小斯。
盛淺予也是拿了一些東西讓那小斯帶回去,至于容王府打算如何處理那些吃食就跟她沒有關系了。
在這京城,他們隻認識這兩個府上的認,說真的,盛淺予沒想到容逸會讓人送東西過來。
把人送走,大門重新關上,金子抱着廷煊進了廚房。
“姑娘,剛剛吳管事說,皇宮今日有宮宴,說不定會臨時傳姑娘入宮,讓您稍微準備一下。
”
“恩?
傳我入宮?
”盛淺予擰眉。
這皇家宴會參加的都是皇家人,頂多再叫上三品以上的大臣及其家眷。
她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大夫怎麼都不會在這些行列。
“姑娘,我也不懂,吳管事說是胡大夫讓提醒的,也說不準,說不定不會傳。
”
盛淺予擰眉,“我可以不去吧?
”
金子把掙紮着要下地的廷煊放下,搖頭,“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把吳管事的話傳給您。
”
盛淺予沒什麼心情的點點頭,“我知道了,來人傳再說吧,這次說什麼我都不能把廷煊留在家裡了。
”
上次廷煊就哭了半夜,她不可能明知道廷煊會哭還把他仍在家裡。
何況,再過幾個時辰就是廷煊一周歲的生辰了。
把這件不确定的事情放在一邊,盛淺予專心做吃的東西。
早上很簡單,就是水餃加上兩個簡單的小菜。
中午也是正常吃飯。
晚膳比較豐富,盛淺予幾乎忙了一下午。
看着滿桌的雞鴨魚肉,盛淺予伸了個懶腰。
“快來吃飯,吃完飯咱們去街上湊熱鬧,這個時辰了,估計宮裡不會來人了。
”
盛淺予不用進宮,金子和牛亮也是松了一口氣,幾人熱熱鬧鬧的圍着桌子吃飯。
*
皇宮
宴會正式開始,滿殿的皇親國戚,王公大臣坐滿整個大殿。
歌舞升平中,太後突然想到什麼。
“皇帝,沒派人請那個緣笙谷的小大夫嗎?
”
皇上聞言,掃了一眼大殿,看向容逸,“逸兒,今日沒叫那小大夫進宮嗎?
”
容逸站起身,“回皇伯伯,今日除夕,侄兒覺得盛大夫應該更想在家陪着幼子。
”
皇上和太後同時點頭,“也罷,她是江湖中人,估計也不喜咱們宮中宴會。
”
“是。
”
那邊坐着的五皇子聽言,卻偏偏想讓人把盛淺予叫進宮來。
從前幾日被盛淺予放倒之後,他一直覺得自己很沒面子,就愁沒有機會報複呢。
那個女人不喜歡進宮,那他就偏偏讓她進宮。
想到此,五皇子身子微動。
“五皇兄,逸敬你一杯。
”容逸手裡端着杯子,在五皇子剛有動作時出聲。
五皇子轉頭,對上容逸那輕飄飄的眼神,任性的話最終咽了回去。
不過,心裡憋悶,總不能隻有他自己難受。
于是,五皇子眼神一掃,身子一閃......
“你做什麼?
”
“老五,住手!
”
“昱兒,不可以打皇後!
”
“昱兒......”
皇後隻覺得脖頸處一疼,随後整個身子軟綿綿的提不上力氣。
衣領被粗魯的拉着,然後嘴裡不知道被塞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又被灌下去一嘴莫名其妙的水。
“容昱,滾開!
”三皇子沖到皇後身邊,對五皇子厲吼,然後出手。
五皇子提着皇後的衣領,把她使勁往三皇子身上一甩,自己閃身跳到一旁。
“啊!
娘娘,殿下!
快扶主子起來。
”
“哈哈哈......”五皇子叉着腰,看皇後和三皇子以及宮女倒作一團,張揚的大笑。
皇上無奈的歎息一聲,卻沒有呵斥五皇子,“昱兒,你怎可這般對皇後?
他是你的母後。
”
太後看着五皇子搖頭,知道皇帝疼寵五皇子如命,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管,全憑皇上處理。
“切!
一個陰險惡毒的賤人也配做本皇子的母後?
沒殺了她本皇子都已經手下留情了。
”
“皇上!
您可要為皇後做主啊!
”
大殿上,一個穿着官服,頭發花白的男人跪在中央,看着皇後是一臉的心痛。
他旁邊還有一個老婦人,帶着哭腔,“皇上,皇後是一國之母,今日五皇子當着這麼多大臣的面這般對皇後,您不能再縱容了啊!
”
皇上看了看跪在中間的國公爺和國公夫人,以及陸陸續續跪到大殿上請求給皇後做主的國公府的人。
這些人都是皇後的娘家人,此時看皇後被五皇子當衆被欺辱,他們确實不可能無動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