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容逸說是給他姐姐看病,盛淺予心裡下意識的有些排斥。
不是她不想,而是對容王妃的印象實在有些不好。
若是容逸的姐姐和容王妃一樣是個脾氣不太好的貴夫人,她還真不想去接觸。
不過,容逸親自過來與她說這件事情,她多少還是會給面子的。
畢竟,她現在也是在容逸手底下做事,容逸大可不必征詢她的意見。
“可以,世子爺定個時間吧。
當然,最好是白日,晚上廷煊看不到我會哭鬧。
”
容逸點頭,“那就後日一早,可以帶着廷煊過去。
”
盛淺予不打算帶廷煊去,忽略容逸後面半句,“好,後日一早世子爺讓羽護衛來接我就可。
”
容逸眼簾微掀,“恩。
”
“那民女就不送世子爺了。
”盛淺予見事情說完,直接開口送客。
容逸唇角微微揚起,眼底笑意劃過,很是配合的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身。
“等會兒本世子讓人送些煙花過來給廷煊。
”
“不用,多謝世子爺的好意,我已經讓牛大哥去買了。
”
容逸看了盛淺予一眼,對她清淺一笑,擡腳離開。
盛淺予看着,眉頭緩緩皺起。
世子爺今日真的有些反常。
不!
不光今日反常,是這兩日都很反常。
盛淺予心中有些惶惶不安。
她的感覺應該不會錯,容逸最近兩日對廷煊的關心非常過度。
盛淺予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她不确定這兩日的事情隻是巧合還是容逸有意為之。
若真的是容逸有意為之,那是不是就代表容逸已經知道了什麼事了?
若真的如此,容逸肯定已經着手查探當初那件事情了吧?
想到此,盛淺予臉上明顯的開始慌了。
不行!
她要想個辦法試探一下容逸。
若是真的如她所猜。
那,她不得不想辦法先離開京城或者先躲起來再說。
盛淺予緩緩垂眸,讓自己的心靜下來,她最近有些浮躁,總是不能冷靜。
如今,她也算是内憂外患,必須要讓自己保持沉着。
輕輕呼口氣,再擡眸,盛淺予眼底多了幾分鎮靜與冷漠。
她自己要先忘了廷煊和容逸有關系的事情,還有手上那個圓形胎記,不能再随便讓人看到。
“啊啊啊,娘~”
“來了,寶貝。
”盛淺予語氣輕松了幾分,擡腳朝卧房走。
*
晚膳後,天色完全黑下來,四人在院子裡放煙火。
煙火是容逸派人送來的,盛淺予也塞了銀子給送煙火來的人。
這就算是她自己買的,所以,放起來也心安理得。
“啊啊啊,呀,花花......”
廷煊站在地上,兩條小腿興奮的跳着,盛淺予蹲在他後面架着他的胳膊。
“是不是好漂亮?
”
“漂!
”
“讓舅舅再給你放,那邊還有好多。
”
“啊啊啊啊......”廷煊高興的大喊,眼睛裡滿是興奮的笑意,晶亮好看。
院子裡幾人開心的放煙火,看煙火。
院子外的一顆大樹上,容逸就站在上面,身披一件黑色披風,神色溫柔的看着被煙火照亮的兩張笑臉。
他真的很想去院子裡陪着那個笑的開心的小家夥玩。
隻是,盛淺予已經察覺出什麼,現在也還不确定她是不是。
所以,還不是時候。
隐在暗處的幾個護衛也很是奇怪自家主子的反常。
就算再喜歡人家的孩子也不用大晚上的來這邊偷偷的看吧?
不過,主子要來,他們這些做屬下的自然什麼都不敢說。
大約兩刻鐘後,煙火放完,盛淺予抱着廷煊和金子,牛亮一起進了大廳。
“姑娘,這煙火還是離近了好看。
”金子坐到一個椅子上,倒了三杯水,眼底有一抹傷感劃過。
這麼好看的煙火,爺爺卻看不到。
“金子,你若是喜歡,咱們元宵的時候再放。
”
金子喝了一口水,擺手,“不用了,我知道長什麼樣子了,也都記下了,等以後回邊境的時候也能說給爺爺聽。
”
金子說着話,眼底開始濕潤,他強忍着淚水不讓眼淚流出來。
盛淺予突然間有些明白金子這幾日為何老跑出去玩了。
他應該是想好好看看這京城中的繁華景象,然後回去講給顧爺爺聽。
盛淺予和牛亮對視了一眼,開口,聲音如常,“金子,關于顧爺爺的事情,你不要着急。
”
金子擡頭看向盛淺予,眼裡的淚差點溢出。
“金子,别亂想,我說的不着急不是不找那個魏敬儀了。
事實上,從來到京城開始牛大哥就開始悄悄打探了。
”
金子驚訝的看了牛亮一眼,牛亮點頭表示是這樣。
金子用袖子揉了揉眼睛,把眼裡的淚水全都擦掉,重新看向盛淺予。
“姑娘,我還以為你把這件事情忘了呢。
”
盛淺予彎起唇角,“金子,咱們來京城的目的就是為了顧爺爺的事情,我又怎麼會忘記。
”
“隻是,魏家現在的靠山是三皇子,三皇子是皇後的兒子,還有國公府的幫襯。
”
“來京城之後我就問過世子爺和胡大夫。
隻是,他們都勸我不要輕舉妄動。
”
“金子想想,咱們對付魏敬儀肯定不是小打小鬧的就算了,而是要狠狠的懲治他。
”
“到時候勢必會得罪魏家,然後驚動三皇子。
”
金子垂眸,抿了抿唇,有些不甘,有些不服。
便保持沉默。
盛淺予能理解金子的心情,她聽到這些的時候心裡也同樣窩着一堆的火。
“金子,其實對付魏敬儀很簡單,隻要找到人,找機會給他下了毒,相信魏家解不開我下的毒。
”
“可是,之後呢?
魏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三皇子說不定也會派人針對咱們。
你想想,到時候咱們幾人要如何自保?
”
金子眼睛轉了轉,擰眉,“姑娘,咱們就不能不被魏家人發現嗎?
”
盛淺予點頭,“這點我也想過。
但是,魏敬儀在邊境的時候身邊就經常帶着護衛和小斯,到時候憑着咱們三人還有一個說不定會拖後腿的廷煊,怎麼對付他們那些人?
”
“可能有辦法一個個把他們放倒。
但是肯定需要一定的時間。
時間長,就難免會被人發現。
”
金子臉色一急,“那,那要怎麼辦?
難道就這麼拖着,或者拿那個魏敬儀沒辦法了嗎?
”
金子心裡難受的眼眶發紅,幾滴淚不由落下。
“金子,我知道你的心情,我心裡也同樣的不好受。
現在世子爺和他的人都不幫咱們,咱們隻能自己想辦法打探。
”
“知道魏敬儀在哪之後,你們要小心的盯着他,看他經常去什麼地方,會不會有落單的時候,然後咱們再找機會下手。
”
“咱們是來為顧爺爺讨回公道,卻不能把咱們幾人都給搭進去。
我不怕被三皇子的人追殺,可,我還有廷煊。
”
“所以,這件事不能操之過急,要一點點的來,明白嗎?
”
金子看看坐在盛淺予懷裡自己玩的廷煊,心緒稍緩,吸了吸鼻子,“姑娘,我知道了,是我太心急了,我也不想廷煊出事,報仇的事情不急。
”
盛淺予聽言,和牛亮一樣松了口氣,“那就好,前幾日我還以為你隻想着玩,就瞞着你這件事了。
以後,要是有什麼情況我一定第一時間跟你說。
過幾日你和牛大哥一起試着出去打聽一下,我也想想其他辦法找出那個魏敬儀。
”
“恩,謝謝姑娘。
”
“好了,咱們之間不需要說這些,以後有什麼事不要自己憋着,要及時告訴我。
”
金子點頭,“恩恩。
”
“好了,今日天色很晚了,咱們去休息。
”
“哎,等等,我還有送給廷煊的生辰禮物呢。
”金子站起身跑出去,回房間拿禮物。
牛亮也笑着站起身,“我也去拿。
”
“好。
”
廷煊的生辰其實也很簡單,就是吃了面條,看了煙花,别的什麼都沒弄。
别人都有個抓周,盛淺予卻覺得沒必要。
孩子現在還小,其實根本什麼都不懂。
何況,将來廷煊喜歡什麼她都會支持。
*
大年初二一早,容王府上到主子,下到奴才全都開始忙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