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逸趕到天迴寺山腳下的時候,鞭卓禀報了所有情況。
“立刻去找!
”容逸面上表情沉沉,沒有發火。
但是,任誰都能看出他此時陰霾的心情及内心的焦灼。
現在沒有目标的去找,誰也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找。
容王妃知道這件事之後,各種自責,說不該帶盛淺予一起過來之類的。
盛淺予失蹤的事情沒有讓廷煊知道,安排了弓持等人帶着孩子們先離開。
容王妃也打發容芷滟三個人一起回去。
容芷滟和容芷遊應下,帶着孩子離開,免得添亂,張茜卻猶豫着走到容逸身邊。
“表哥,要不您去寺裡問問天皈大師,我們碰到他的時候,他跟淺予說了很多奇怪的話,還說要帶淺予去什麼地方。
”
容逸眼底幽光劃過,氣息沉沉,“天皈?
!
”
“是。
”
“他說了什麼?
”
張茜感覺容逸看着她的眼神有些陰寒,微微低了下頭,“天皈大師說淺予的生命應該停止在十三歲半。
淺予說那時候是她被盛永康等人勒死的時候。
我不懂什麼意思,但是,我們沒有理他。
”
“後來,天皈大師還拿了一塊長形的玉牌給淺予,讓淺予随時去找他。
不過,淺予把玉牌放在了亭子裡的棋盤上,我們吃完東西就出來了。
”
張茜說完,看了看天迴寺的方向,“表哥,我隻是覺得可能,也不确定。
要不你去問一下,萬一是天皈大師,說不定在寺中可以找到。
”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容逸點頭,擡腳,朝天迴寺的方向去。
容逸的速度很快。
不過,到寺院門口的時候,卻被人攔下了。
“世子爺,天迴寺的規矩您應該知道。
寺内每日隻......”
“讓本世子走進去?
或者,讓本世子殺進去?
”容逸聲音沉冷,不給那和尚啰嗦的時間。
那和尚也能看出容逸的認真,又看了看容逸身後足有二三百護衛,猶豫了一下,“世子爺稍等,貧僧這就去......”
容逸冷哼,提劍......
“阿彌陀佛,容世子是為那位姑娘而來?
”
守門的和尚臉色剛變,一個人已經踏步走近,轉瞬間便出了門。
“天皈師兄。
”
天皈對守門的和尚擺擺手,迎上容逸,面上帶着慣常的笑意,永遠一副普渡衆生的表情。
“可是那位叫淺予的姑娘出事了?
”天皈看着容逸又問了一遍。
容逸眸子微眯,視線緊緊鎖着眼前的天皈,“你知道她在哪?
”
天皈搖頭,“不知。
我這般判斷是因為容世子的眼神告訴我了。
”
他回去收棋盤的時候看到那塊玉牌,在寺院轉了一圈想确認那位姑娘走沒走。
張茜兩人的對話他聽的很清楚,知道那位姑娘叫淺予。
而今日來寺院之人的身份他也知道一些。
雖然不下山,但是京城中很多事情他都知道。
以前傳言紛紛的那個叫盛淺予的女子就是今日見到的那個特殊的女子吧?
“你确定淺予沒在你這?
”
“很确定。
”
“本世子現在要進去查看。
”容逸擺明了不相信。
隻要沒找到淺予,在他眼中任何人都是可疑的。
天皈倒是坦然,轉身帶路,“世子爺請随我來吧。
”
有天皈發話,守在門口的和尚不再阻攔。
容逸進門,揚手,“去找,任何角落都不要放過。
”
“是。
”二百多個護衛立刻散開,轉瞬間周圍隻剩十幾個在附近找。
容逸也沒閑着,朝寺院後面走着,心裡還在分析着可能帶走盛淺予的人是誰。
值得懷疑的人有太多。
第一個值得懷疑的就是湛王。
隻是,他在知道淺予失蹤的第一時間就讓人去查了湛王的行蹤。
湛王前幾日受傷,現在才剛剛能下床,他身邊的人也都沒有離開過。
明面上來看,不是他。
另外就是北湛太後。
但是,北湛太後住在驿館,那裡面很多東容的眼線,她若是有什麼異動的話,他絕對會第一時間知道。
再有就是皇後和三皇子的人。
隻不過,查過之後可以很确定不是他們。
皇後頂多是算計盛淺予,絕對不會把人擄走。
另外,伏龐國的人。
他們到東容之後一向很安分,幾乎沒有參與任何鬥争中。
而且,他們和淺予也沒什麼太大的恩怨。
沒必要大費周章的把人弄走。
其實,真武會還未開始,大家都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有什麼大動作才對。
丁氏他們留在京城确認那邊的動靜,他帶着人從這邊查蛛絲馬迹,要以最快的速度把人找到。
容逸把懷疑的目光看向身旁的天皈。
“容世子放心,小僧是出家人,絕對不會做出那等私自擄人的事情。
小僧是想讓盛姑娘随小僧去後山的山廟求一支簽,但絕無強求的意思。
”
“而且,盛姑娘有一句話說的很對。
佛祖做事,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阿彌陀佛。
”
容逸向來不信奉任何神佛。
但,事關淺予,他定要問個清楚。
“什麼簽?
”
天皈轉頭看了容逸一眼,語氣如常,“是一個從未有人搖下來的簽。
小僧今日見盛姑娘命格奇特,所以才動了這個心思。
”
“容世子不必懷疑小僧。
那簽筒必須施主自願搖才會靈驗。
若是強求,根本無用。
”
容逸眯了眯眸子,“帶我去你說的山廟。
”
“好。
容世子請。
”天皈擡手,身子一閃,瞬間消失。
容逸眼神變了一下,内力一出,跟上。
兩人前後腳落在天迴寺後山一座獨立的小屋前。
天皈臉上還是那樣的笑,看了容逸一眼,上前推開門,進去。
“阿彌陀佛。
”
念了聲佛号,天皈走到供奉佛祖的桌邊,拿起一個簽筒。
“容世子既然來了,要不要抽一簽?
”
容逸沒有回話,眼簾微動,眼神掃過整個小屋。
這間屋子很小,除了佛祖的銅像,就一個長桌和幾個放在地上的蒲團。
容逸擡腳走到銅像側面,看了一眼緊靠牆的位置。
天皈笑着看容逸走動,随他查看。
待容逸走回,天皈将簽筒遞到容逸眼前,并且指了指裡面一根竹簽。
“世子爺,小僧說的便是這根無人搖出來過的竹簽。
若是不信,世子爺大可一試。
”
容逸伸手接過簽筒,晃了晃。
嘩嘩嘩的聲音,說明這些竹簽都沒有被固定住。
容逸扯了扯嘴角,直接将簽筒倒過來。
神奇的是,簽筒裡那麼多竹簽,隻掉出了一根。
容逸看此,輕哼,“故弄玄虛。
”
他不相信這些,裡面肯定是有什麼機關。
現在他沒時間研究這個,找盛淺予比較重要。
容逸說完,又看了天皈一眼,沉沉的眼底裝滿擔憂,“你若是真的有什麼能耐,最好讓佛祖保佑她無事。
”
他不信神佛。
但,若是真的能保佑淺予,他願意信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