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兩匹快馬快速的穿梭在山野中,馬背上的兩人都是面無表情的趕路。
鞭卓走在稍微靠前的位置,手裡拿着一張紙,上面畫的是路線。
“姑娘,前面那個是三角崖,咱們可以暫時休息。
從這邊一直往西走就能到了。
”
盛淺予點點頭,看了看快黑下來的天,“黃老頭果然對這邊很熟悉。
”
“黃老說這邊有個天然的山洞,姑娘,咱們已經兩日沒怎麼好好休息了,今日就在這休息吧?
”
“好,去找山洞,今日就住在這裡了。
”盛淺予微微勒馬繩,速度慢下來。
三角崖這邊是由一座山天然的圍出一個三角形,而山高數百仗,往上看隻能看到頭頂這一片天。
鞭卓視線快速掃着周圍,然後指向一個方向,“姑娘,那邊。
”
“好,咱們走。
”
兩人騎馬到山洞處,這個山洞還挺大,一看就知道裡面曾經住過人。
兩人把馬背上的東西拿下來放到洞裡,讓兩隻馬在附近吃草,休息。
盛淺予簡單的收拾了一下,鞭卓點了火堆。
拿出包裡的饅頭和肉幹,直接在火上考了考就這麼湊合着吃起來。
“姑娘,咱們回來的時候還是買一輛馬車吧,好歹能吃點熱乎的。
”
鞭卓覺得自己都無所謂,她怕盛淺予的身子不好。
“沒關系,也就湊合這一路。
不過,回來的時候确實要買馬車。
到時候咱們隻要銀子,不要銀票。
”
“嗯?
”
“以前拿着銀票覺得方便,但是,整個西南峤去掉銀票,真金白銀其實沒有多少。
若是到時候咱們與西向國起了矛盾,那銀票不被外面承認的話,也就是一張白紙而已。
”
鞭卓抿唇想了想,“确實,姑娘想的很周到。
”
“快吃吧,吃完早點休息,休息好了就早點趕路。
”
“是。
”
盛淺予垂眸吃着東西,遮住眼底的幽深,總覺得自己要操心的事情好多。
若是以前,她隻需要管好自己身邊的人,吃喝不愁就好了。
但是,現在為了多種出糧食,她不得不聚集更多的人。
她種糧食是為了什麼?
她覺得是為了掙銀子,可,好像真的隻是一個借口。
她其實是不缺銀子的。
而且,以她的醫術來說,走到哪裡都可以很輕松的掙到銀子。
她心裡明白,事情發展到現在,除了想要維護自己的生活,還有那麼一些是為了容逸。
不管怎麼說,容逸是皇家人。
天氣幹旱,百姓困苦,容逸不可能坐視不管。
其實,再說回來,她為的也不全是容逸,最主要的是廷煊。
她想,也許她到時候可以用這些糧食讓東容國皇室答應永遠的放棄廷煊。
她不希望廷煊在東容國皇室人的心裡永遠是一個逃離的人。
如今隻有容王府的人知道廷煊的身份。
将來難保不會有更多人知道。
甚至東容的百姓可能也會知道。
若是如此,是她決定帶着廷煊離開的,也應該做出一些事情為了廷煊以後着想。
她自己想着找個地方過悠然,平靜的生活就好。
但,廷煊長大後不一定會這麼想。
所以,為了廷煊,她有必要做些事情。
同時,她也想證明,她盛淺予也有能力守護好廷煊。
不過,此時此刻,她還真的有些希望陪在廷煊身邊的人是容逸,而不是曹靜雯。
至少,她知道容逸會用心對廷煊。
當然,也不是擔心靜雯他們。
就是覺得若是容逸陪着廷煊,她會更加的安心。
翌日天色還灰蒙蒙的,盛淺予睜開眼睛,看着已經燃盡的火堆,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那邊鞭卓從外面進來,手裡拿着兩個野果子,“姑娘,吃點東西再走。
”
“我不吃了,我喝點水就行,沒什麼胃口。
”
她心裡時時刻刻挂念着廷煊,恨不得現在立刻飛到西向國掙了銀子回去。
鞭卓可能知道盛淺予着急,三兩口吃完一個果子,出去找來馬。
兩人把東西放上馬背,正要翻身上馬,一陣馬蹄聲伴着說話聲走近。
“裘意,你等等我。
”
“快點,前面就到三角崖了。
”
“能不能休息一下?
我這剛喝了酒暖身子,一會兒全都颠出來了。
”
“左諱,你那酒能不能扔了?
回頭讓師傅知道你喝了酒,肯定少不得要挨罵。
”
“就......咦,裘意,前面有人。
”
裘意輕哼,“早看到了。
”
這邊盛淺予在聽到動靜的時候就戴上了黑色的面紗,和鞭卓兩人如常的上馬。
迎面兩個男子做江湖打扮,隻在兩人身上打量了幾眼,之後就騎馬直接走過。
“裘意,不是說好了休息?
”
“人沒找到,你還好意思休息?
”
“拜托,人沒在西向國,又不怪咱們。
咱們都找了好幾個月,西向國連個影子都沒有,是你說的先回谷再從長計議。
”
“那你還廢話,天都亮了,趕路!
”
“喂喂喂,昨晚你也沒讓我休息啊。
”
“駕!
”
回應他的是更快速的前行。
這邊盛淺予和鞭卓也沒有多想,兩人繼續上馬趕路,在傍晚時分到了西向國的邊境城。
“姑娘,咱們是江湖打扮,到時候給點銀子應該就能過去。
”
“好,走吧。
”
兩人到城門口下馬,盛淺予掃了周圍一眼,看着一切如常的城門,和鞭卓對視了一眼,牽着馬正常進城。
“等等,你們兩個,什麼人?
進城所謂何事?
”
兩人被士兵攔下,盛淺予眼神透着清冷與傲然,不說話。
鞭卓上前,語氣強硬,“怎麼?
我們辦什麼事還要與你交代不成?
”
“呦~竟然還敢跟我嗆聲?
不知道咱們邊境最近準備打仗,查得嚴?
你們萬一是奸細怎麼辦?
我們總不能随便放人進門吧?
”
鞭卓冷哼一聲,“笑話,你們朝廷打仗與我們江湖人何幹?
快讓開,否則别怪老娘動手!
”
盛淺予看鞭卓這橫起來的架勢,還真像常年行走江湖的女俠。
“江湖人?
”士兵仔細的看了看兩人,确實是江湖打扮。
而且兩人都是騎着馬。
一般的奸細确實不會讓兩個女子來,大家閨秀也不會騎着馬抛頭露面的。
“還不快讓開?
難道真想讓我們出手?
還是你們想嘗嘗艽神醫手裡的毒藥?
”
“等等,神醫?
”士兵正想放行,聽到神醫兩個字,視線在兩人身上打量,最後落在蒙着面紗的盛淺予身上。
盛淺予擡手,手上拿着一個瓷瓶,作勢拔開,“怎麼?
真的想......”
“不不不,神醫等等,我們不是那個意思。
”
盛淺予放下瓷瓶,冷哼一聲,“那就讓開。
”
“是,不是,這樣的......我們知府大人的女兒最近得了一種病。
但是,沒有合适的醫生能給她看,艽神醫是女子,不知能不能出手?
”
這是上面交代下來的事情,若是遇到女大夫之類的就要攔下來。
在這邊境城,根本沒有女大夫,知府家的千金也不方便給男大夫看。
盛淺予聞言,眼底緩緩溢出幾分笑意,向鞭卓遞了個眼色。
“艽神醫師承緣笙谷,看診是沒問題。
但是,你們知府大人付得起診費嗎?
”
“緣笙谷的神醫?
”那士兵聽此,驚訝的張大嘴,态度也變的恭敬下來。
“可以,可以,我們知府大人貼了告示,說再多銀子都可以,一定要把小姐的病治好。
”
士兵說着話,生怕盛淺予不答應,趕緊轉身讓人去通報,自己則是恭敬的把盛淺予兩人請到旁邊的小屋。
盛淺予也有意,便順着那士兵進了小屋。
“神醫請坐,我們大人等下肯定會過來。
”
盛淺予淡淡嗯了一聲,随意的坐下,“你們朝廷怎麼又要打仗?
三天兩頭的打,也不知道有什麼好争的?
”
“神醫有所不知,我們其實也不想打。
可是,上頭的事誰知道呢。
”
“哼!
朝廷之人就是麻煩。
”
面對盛淺予的抱怨,士兵隻能陪着笑,“是是,這不都是為了銀子嗎?
”
“你說的也是,都是為了銀子。
本姑娘出手,沒有銀子也從來不會把脈。
”
“神醫說的是,您這是憑本事吃飯,看的都是疑難雜症,一般的大夫看不好的您才看,您應該多收銀子。
”
士兵嘴巴很甜,估計是拍馬屁拍多了,好聽的話張嘴就來。
盛淺予看這士兵也說不出什麼有用的話,便随意的說了幾句,之後保持沉默。
兩人等了有兩刻鐘時間,剛剛騎馬離開的士兵回來,跟着來的還有一個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