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弓持說完情況,盛淺予立刻讓人備馬前往小城門處。
透過茂盛的草叢,能看到遠處聚集着不少穿着铠甲的士兵,拐過山腳的一處露出一點帳篷,說明已經有人住在不遠處。
“什麼時候看到的湛王?
”
“就在今早,湛王和伏龐國的皇子一起站在遠處,有好幾個士兵慢慢的往這邊走,倒下之後被繩子拉回去。
”
鞭卓指着一處标出來的白線,“姑娘看那邊,那是一條線,他們讓不同的人站在不同的位置,那是一個安全範圍。
”
盛淺予點頭,“确實,距離五十米左右,再往前走就會被影響。
”
“姑娘打算怎麼辦?
”
“不怎麼辦,看湛王想做什麼吧。
他不是正在打南喬?
為何與伏龐國摻和在一起了。
”
弓持應道,“伏龐國的蘭公主喜歡湛王,跟湛王一起的是蘭公主的親兄長,三皇子。
大概是湛王利用了蘭公主喜歡他這一點,讓三皇子出兵助他。
”
“那他們與喬銘宸打了這麼久,什麼結果?
”
鞭卓和弓持對視了一眼,由鞭卓開口,“姑娘,兩個月前,湛王差點打開南喬國的大門。
不過,世子爺帶兵趕到,把湛王等人打回去了。
”
盛淺予聞言,眼神微晃,“容逸來了?
”
弓持颔首,“是。
湛王想要從南喬搶糧食,被世子爺打退。
如今應該是發現咱們這邊有人,想看看能不能從咱們這邊搶些糧食。
”
盛淺予聽完兩人說的,心裡無端端生出些波動,随後又壓下。
“他們肯定還會從山上很多地方試探,不過,有這堵牆在,他們誰都過不來,這點不需要擔心。
至于糧食,咱們隻給南喬和東容。
雖然說不多,但也能緩解一些。
等今年的春小麥收了就基本上能保證了。
”
“屬下明白。
湛王他們在這耗着也隻是浪費時間。
但是,如此下去,咱們的糧食也運不出去。
”
弓持擔心的是容逸那邊恐怕也糧食緊缺,如今他們這邊剛收獲新糧,一定要想辦法運出去給世子爺才行。
“不用着急,先看看湛王他們有什麼打算。
”
“好。
”
就算湛王他們想要攻進來,有這道天然的毒氣牆,根本沒那麼容易靠近。
後面先看看湛王用什麼方法破開這道屏障再說。
簡單的安排,盛淺予又說了讓他們自己看着防備,便打算回去。
剛轉身走了幾步,樓下有了動靜。
“姑娘,有人來了。
”
盛淺予轉身,看向下方,十幾匹馬漸漸走到标注的白線後面。
“裡面的人聽着,我們是西向國的人,現在向你們買些糧食,你們開個價。
”
“我們不會做出任何傷害你們的事情,隻要糧食。
”
“我們知道裡面有人,今年幾國大旱,你們占了西南峤種糧食,我們能理解,絕對不會為難。
”
盛淺予聽着,嘴角一瞥,“真是會忽悠,不搶帶這麼多人過來做什麼?
”
如今各地幹旱,他們若是真的知道西南峤種出了那麼多糧食。
盛淺予敢保證,這些人會把西南峤給占了。
更何況,如今地開發的越來越多,種出的糧食更多。
下面的喊話還在繼續,鞭卓看向盛淺予,“姑娘,要不要回應?
”
“告訴他們,糧食剛種上,十月份才能收,讓他們等幾個月再來。
”
弓持點頭,輕輕一躍,站到高處,“你們的主子是誰?
”
外面那些人看終于有人露面,前面幾匹馬緩緩讓開,然後從中間出來有一個留着長胡子的中年男子。
“本将軍就是。
”
“你是西向國的将軍?
”
“不錯。
”
弓持往有帳篷的方向看了一眼,淡笑一下,“那這位将軍恐怕要失望了,我們年前種的糧食剛好夠吃,還真不能勻出去。
今年的春小麥剛種下去,等幾個月再收的時候你們過來吧。
”
聞言,下面的衆人面面相觑,而後互相看了看,不知道該說什麼。
盛淺予看着他們沉默,眯了眯眸子。
而後,不遠處,湛王和那個伏龐國的三皇子一起緩緩走近。
湛王依然是一貫的紫色華服,穿着和平常一樣,帶着一股悠閑的勁兒,一點兒也不像打仗的人。
湛王騎在馬上,隻遙遙地看了弓持一眼,嘴角輕勾,眼底深深沉沉,開口也不客氣。
“若是糧食不夠吃,你們就餓着。
你們種的糧食本王全都要了!
”
南喬國有容逸在,不好打,糧食也不好弄。
如今眼前有個好拿捏的,他自然是選擇這邊。
弓持聽言,冷哼,“那湛王盡管試試。
”
“哦?
你認識本王?
”湛王眼簾擡起,遠遠的看着弓持,完全沒有印象。
他以為,在這種荒山野嶺占了地方種糧食的,都是普通的百姓。
不過,能夠認識他,就不可能是百姓了。
“這有什麼稀奇的,湛王的畫像在很多地方都能買到。
”
“說的也是。
”湛王嘴角斜肆的勾起,帶着一股嗜殺的危險,聲音也是悠悠揚揚的泛着幾不可見的陰戾。
“既然知道是本王,還不趕緊把糧食交出來?
!
真讓本王殺了你們所有人嗎?
”
弓持聽到這帶着滿滿威脅的話,一點兒也不在意,“王爺若是能越過這個屏障就盡管讓人來取。
”
弓持的話帶着滿滿的挑釁,湛王眼神一沉,嘴角依然勾着,語氣卻是沉了下去,“好大的口氣!
以為區區一點兒毒草就能把本王困住了?
”
“既然湛王沒把這些毒草放在眼裡,王爺便想辦法進來拿,我們恭候!
”
弓持說的這麼有底氣是因為他相信盛淺予的毒術。
而且,湛王恐怕一開始就打算直接進來看情況然後把糧食拉走。
可是,轉悠了好幾日發現沒有辦法進來,這才讓人喊話的吧?
要不然,以湛王強橫的行事作風,根本不會把他們放在眼裡,更别說拿銀子買了。
弓持說完,也不管外面臉色難看下來的湛王,跳下來看向盛淺予,“姑娘,湛王他們可能要想辦法過來了。
”
“嗯,我知道。
提醒他們一句,最好不要放火燒,不然這些毒草的毒性會增加,到時候他們這些人都會全身無力的躺着。
”
弓持聞言,重新站到高處,那邊湛王已經掉轉馬頭準備離開。
“湛王,提醒一下,這些毒草遇到火的話,毒性更強。
到時候湛王和這些人恐怕都會倒下。
那時候,我們有解藥的不怕,湛王的人就不一定了。
”
弓持提醒完,跳下來,沒再多說。
而湛王臉色陰沉沉的騎着馬離開。
“鞭卓,弓持,你們最近辛苦一下,帶着人在附近的山巡視一下,另外,再帶些藥粉,巡視的地方再灑上一些。
太高的地方倒不用嚴防死守,他們那些士兵不可能每一個都翻越峭壁過來。
”
“姑娘放心吧,這邊有我們在,絕對不會讓任何人踏進一步。
”
“好。
”
盛淺予看過這邊情況,知道湛王沒那麼容易突圍進來,在天色将黑的時候便回了院子。
這邊鞭卓和弓持在盛淺予離開後,對視了一眼,“給世子爺傳信嗎?
”
“姑娘應該不讓吧?
”
“最好說一聲,看世子爺怎麼說。
”
中間容逸也往這邊給盛淺予傳信了,但也沒說什麼重要的事情,更多的是問廷煊的情況。
如今湛王發現了這邊,雖然他們有信心湛王不會有辦法進來。
但是,湛王那個人本就不在乎用什麼手段,說不定還真的能進來。
而萬一真的打開了一個口子,他們這些人很難抵擋。
總不能真的讓姑娘用迷疊煙吧?
這個西南峤是姑娘占下來的地方,若是用了迷疊煙,之前一直找姑娘的人估計都會湧過來。
那時候,姑娘也沒有安生的日子了。
相信世子爺也不想看到姑娘被一群人為難。
“好,那就說一聲吧,以防萬一。
”
這邊鞭卓和弓持做主給容逸傳了信。
因着離得近,在南喬國邊境城的容逸第二日就收到了。
看完手裡的信,容逸抿唇。
“怎麼了?
”喬銘宸知道是從西南峤傳過來的信,所以有些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