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從叫她神色奇怪且若有所思,便猜測自己口中所說的“蘇家人”她應該已經猜測到是誰了,否則第一時間就該追問自己對方的身份了!
他說,“姑娘應該知道我所說的蘇家人是誰吧!
雖然我不知道姑娘與那名男子究竟是什麼關?
可聽你所言,想必他對你來說很重要,而我已将我所知的都告訴了你,至于别的,我就一概不知了!
當年也沒有過問什麼,隻是出于往年的一份恩情才答應出手相助的。
至于……你若想知道其中緣由,不如去問問蘇家那位,他此刻也在山莊内!
”
紀雲舒得知當年情況,确實應該立即去問一問蘇子洛,問問他究竟是如何救走景容的?
又為何要救人的事隐瞞三年不告知?
但——
事情太突然!
甚至太意外!
她現在心裡有太多太多的顧及,不知道當自己站到蘇子洛面前時會是如何一個場面?
也不知道當自己去質問他的時候又會得到一個怎樣的答案?
而那個未知的答案她無法确定自己是否能接受的了?
以至心裡好像有一團團麻繩在肆意攪動,将她身體裡的每一個器官和細胞都牢牢的纏着。
莫名心慌!
不知所措!
她沉默良久,唯有暫且拜托溫從,“溫神醫,此事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也多謝你願意告訴我這些,隻是……能否暫時替我保密。
”
“這個你可以放心,當年的事我本來都已經忘了,隻是今日見到你才突然想起來,自然不會再與别人提起。
”溫從答應下來。
其實,救一個人對他而言隻是一樁小事,幾十年裡,他救過無數的人,今日若不是聽了自己兩個侄子說起紀雲舒這個名字,他都已經将當年的事情淡忘了。
随後,紀雲舒又再三感激一遍才離開。
等她離開後,溫從獨獨坐在屋中,思緒也不由的晃到了三年前——
猶記當日自己正在郊外一處靠湖的竹亭下喝酒,在場的還有幾個與自己興趣相同的故友,幾個人一邊喝酒,一邊閑談着江湖上的事情,日子不知道過的多潇灑,可就在那天,蘇子洛突然找到了他,并帶來一個病危的男子到自己面前,請他拼盡全力救治。
他仍舊記得見到那名男子時的畫面,那人臉色慘白,面部消瘦,額頭上纏着厚厚的繃帶,卻仍舊無法止住那不斷湧出來的鮮皿,刺眼可怖的鮮皿幾乎染紅了他的衣服,看着就跟個活死人沒什麼區别!
而按理說,溫蘇兩家一向不合,溫從沒道理會幫蘇子洛救人,但是——多年前溫從在林間裡遇到了一幫猖狂的劫匪,當時差點喪命,多虧了蘇子洛的父親及時救下他,所以,他欠蘇家一個恩情。
這才出手相助!
整整半個月的時候,他耗盡畢生所學将一隻腳已經踏進鬼門關的景容救了回來,而那半個月裡,蘇子洛絕口不提景容的任何信息,隻說了兩個字——故人!
直到景容安全醒來後,蘇子洛便将他帶走了,一切都匆匆忙忙,任何話都沒有留下,以至溫從對自己所救的人一無所知,隻知道那人每日昏迷間口中都會喊一個人的名字,就是“雲舒”,他不清楚擁有這個名字的人是誰,卻知道“雲舒”一定是那名男子最重要且放不下的人。
沒想到時隔三年,他見到了那個叫“雲舒”的人!
說來也巧合,當年蘇子洛帶着景容來找他,如今,自己的兩個侄兒帶着紀雲舒來找他,冥冥中,許是已經注定好了。
但——
隻恐怕這其中還會有許許多多的波折……
紀雲舒離開溫從的院子後,整個人失神般在山莊裡走着,最後拉住一個小厮問道,“請問,那位蘇将軍住在哪裡?
”
小厮指了一個方向給她,又問,“姑娘,可要小的帶你去?
”
她委婉拒絕,在原地猶豫了會,内心仍舊百般掙紮。
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明明隻要去找蘇子洛問個清楚,這三年來的迷惑就可以一一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