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回蕩着景容虛弱的聲音。
明明整個人都軟了,言語上還在逞強。
紀雲舒的雙手像炸開似的擡在兩側,十個手指頭不知所措的繃緊着。
身上的重量壓得她雙膝漸漸彎曲,最後,一咬牙,雙手抵向了景容的腰上,将他即将滑落的身體扶住。
兩人之間不過一個紙片般的距離,紀雲舒的耳畔正好貼在景容結實的兇膛上,他心髒起起伏伏跳動聲,此刻像是被放大了無數倍,一聲一聲的落在了紀雲舒的耳膜上。
可是,現在不是她該臉紅的時候。
“你……撐住,我抱不動你。
”
她萬分吃力的扶着他,腳步卻挪不動半分。
要不松手得了,任由他摔個“稀巴爛”。
這個念頭在紀雲舒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太邪惡了。
不行!
“王爺。
”
仿佛天籁之音一般,由遠而近。
琅泊先是被一地的屍體驚到,随後跑了過來,見到自家王爺整個人都搭在紀雲舒身上,楞了一下。
“發什麼呆,把你家王爺拉開。
”紀雲舒語氣加重。
琅泊是糙漢子,自然沒有女孩子家的輕手輕腳,将景容從她的拉開時,直接是用杠的,準備抱着他家王爺回家了!
紀雲舒扭着自己壓得泛酸的肩膀,一把将琅泊拉住。
“去哪?
把他放下。
”聲音很急,臉色凝重。
琅泊趕緊乖乖的将已經昏倒的景容,放在了冰冷的地上。
下一刻,紀雲舒蹲下身來,抓住自己長袍的一角,奮力一扯,撕下一塊長布。
後一刻,又捏住景容被刺開的衣袖缺口上,再次奮力一扯,露出了被劍刺傷的傷口。
手臂,都被染上了黑色的皿液!
“王爺受傷了?
”琅泊驚呼。
漢子,你眼瞎嗎?
你家王爺都暈倒了,不是受傷,難道是睡着了?
現下,紀雲舒也顧不上“教訓”他。
她将撕下來的長布綁在了景容傷口上三寸的位置,以防毒液蔓延全身。
做完這些,紀雲舒仰頭與琅泊說。
“屋子裡供奉的牌位旁有一壇白酒,快點拿過來。
”
“是。
”奴性作怪!
琅泊拔腿往屋裡跑去,準确無誤的找到了白酒,蹲身下來,遞給了紀雲舒。
接過酒壇子,紀雲舒往嘴裡灌了一口,然後噴灑在了景容的傷口上,傷口的位置,瞬間爆出了白色的氣泡。
就像雪碧兌紅牛!
滋滋作響。
不明所以的琅泊急得幹瞪眼,而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就見紀雲舒雙手壓住自家王爺的手臂,伏下身,嘴巴朝傷口湊去。
将黑色的皿液吸了出來,吐掉,再吸,再吐。
來來回回十幾次,作罷!
紀雲舒此刻,滿嘴是黑皿。
明明大冬天的,她卻滿頭大汗。
“先生,我家王爺這是?
”琅泊緊張的問。
“他中了石斑毒,藥性很烈,但幸好還沒有入骨,死不了。
”紀雲舒回了一句,抱着酒壇子從地上起來,又趕忙加上一句:“趕緊帶着你家王爺進來。
”
“是。
”又是奴性作怪。
順着紀雲舒所指的方向,琅泊杠着自家王爺進了一間休憩的小屋,将其放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