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繼輝覺得張鵬是在明目張膽的偏袒岑青禾跟蔡馨媛,他怒聲說:“行,你們盛天護短是吧?
這事沒完!
”
說罷,他拉着方藝菲往外走,張鵬叫道:“馬先生,馬先生……”
人沒叫住,轉眼間辦公室隻剩他們三個,岑青禾跟蔡馨媛不着痕迹的對視一眼,很多話,不言而喻。
張鵬在門口站了幾秒,随即歎氣轉身,岑青禾率先道:“對不起張主管。
”
蔡馨媛也說:“張主管,給你添麻煩了。
”
張鵬一邊往辦公桌處走,一邊面帶愁容的說道:“怎麼回事兒,你們又跟方藝菲杠上了?
”
岑青禾出聲回道:“其實這事兒跟蔡馨媛沒關系,方藝菲是沖我。
”
蔡馨媛知道岑青禾跟張鵬之間有利益傾軋,張鵬不會輕易動她,所以并沒有出聲往自己身上攬。
果然張鵬也無意拖蔡馨媛下水,隻出聲道:“馨媛你先出去吧,我跟小岑聊聊。
”
“好。
”蔡馨媛轉身出去,隻留岑青禾跟張鵬兩人。
張鵬問岑青禾事發經過,岑青禾如實回答,當然其中也不乏添油加醋的話,說方藝菲故意找茬,借馬繼輝的手來打她的臉,馬繼輝三番兩次在飯桌上出言不遜等等。
“最關鍵的是,原本尚上的魏總是打算把單簽在咱們盛天的,現在因為方藝菲,轉簽了正南,我跟她之間不僅是私人恩怨,現在上升到工作領域,不是我小氣,是她緊咬着我不放。
”
岑青禾先跟張鵬一通抱怨,張鵬頻頻點頭,然後說:“方藝菲當初因為什麼離開的盛天,大家都心知肚明,現在她去了正南,如果再跟你有利益方面的争奪,一定會想盡辦法,說句不擇手段也不為過,我知道這事兒不怨你,但她現在拖個客戶出來,死活打着盛天店大欺客的旗子,也确實不好辦。
”
岑青禾道:“我是打了她,但我沒打的那麼重,那天正好也有目擊證人在,如果她非要用這點告我,那大不了打官司好了,再者說,她憑什麼随便找個人,随便說兩句話,侮辱顧客這種黑鍋就往我身上扣?
那是不是我找個顧客,拉去正南告方藝菲,也一告一個準?
”
張鵬和顔悅色的道:“你說的沒錯,理也在咱們這邊,但有句話叫有理說不清,盛天的規章制度你很清楚,職員嚴禁在任何情況下與顧客發生口角和沖突,這位馬先生不是盛天的客戶,但他是正南的客戶,盛天在夜城最大的競争對象就是正南,如果馬先生把這事兒捅到正南上頭,你猜正南會不會拿這個做文章,來诋毀盛天的聲譽?
”
這倒是岑青禾沒想過的,也是她今天第一次沒接上張鵬的話。
張鵬語重心長的說:“青禾,我知道你這人愛恨都挺分明的,你跟方藝菲又是冤家路窄,但你一定要分清楚私人恩怨跟工作利益,如今方藝菲一口咬定,你是在工作期間跟她起的沖突,她就要拿盛天跟正南做文章,你能怎麼辦?
”
岑青禾不想像小孩子一樣,再争辯誰對誰錯,如今她隻能沉下所有氣焰,心平氣和的問道:“張主管,是我沒考慮周到,讓方藝菲抓到把柄,你說這次的事兒該怎麼處理?
我聽從公司處罰。
”
張鵬馬上擺了下手,出聲回道:“你是咱們售樓部業績排名前五的,而且我跟你都心知肚明,這事兒不怨你,如果我拿公司制度處罰你,不止你寒心,其他職員看見,也難免不會喪氣。
”
岑青禾都已經準備好,張鵬一定會借刀殺人,沒想到他突然話鋒一轉。
擡眼打量他臉上的表情,她沒有馬上出聲接。
張鵬提了口氣,一副深明大義的樣子,“我不知道還能在這間辦公室裡面坐多久,能坐多久就坐多久吧,能幫你一回是一回。
青禾,我是真心欣賞你這個人,以前你跟我之間是有些矛盾,我是職場上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見慣了爾虞我詐,也習慣了勾心鬥角,有時候難免把真心藏起來,都是虛僞的面孔對人,但是你不同,你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所以我們之間有摩擦,甚至是有沖突,這都是不可避免的,但我還是那句話,我喜歡有本事的人,你有本事,所以你有資格犯錯,我也會給你額外的優厚條件,希望你日後一帆風順,不過還是提醒一句,如果哪天換了新上司,切忌别再讓人抓到把柄,尤其是女上司,女人的心眼兒可沒有男人的大。
“
這一番話下來,欲揚先抑,恩威并施,外帶指桑罵槐。
岑青禾确實意外,意外他會放了她,但聽到最後也就明白了,張鵬在暗示,如果章語上位,她今天的事兒就不會這麼好糊弄過去。
擱着從前,岑青禾一根筋,早就覺得張鵬挺可憐,其實人也不錯,過去的事兒就過去了,但現在她做不到,她不想摻和上層争鬥,也不在乎他們之間到底是誰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