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進正院,吳昕正好擺袖初歇,承昀也随後揖禮叩謝,厲峥二話不說趕忙上前搶去小厮茶水遞上,恭謹地執禮問候道:“吳先生辛苦。
”
如若能藉此邀請吳昕到臨輝城賀壽演出,這趟也不白來了!
未曾想厲耿竟能有此等能耐請來居無定所的吳昕,叫怎麼也請不來人的他心裡極度嫉忿。
佯裝猶疑着該不該接過茶水,吳昕納悶地問道:“請問閣下是?
”
得到垂詢,厲峥奉上笑顔,敬重說道:“在下乃奕王世子,厲峥。
”
東越國境内有何人不曉奕王?
聽聞身份貴重,吳昕趕忙擺手推拒茶水,不敢當地說道:“區區戲伶怎敢勞煩世子奉茶?
切莫折煞了小的。
”
“吳先生客氣了,東越境内何人不知先生高義?
更别說戲曲方面造詣,四國境内您認了第二,誰人敢認得第一?
”厲峥完全忘記來意忙着奉承。
吳昕無心,人如其名。
當他着裝演出宛若完全成為戲曲角色,眉眼裡的生死百态,悲歡離合,舉手投足的萬般風姿,仿佛真實呈現于舞台,尤其旦角那該有的一颦一笑,妩媚嬌态,全然發揮得淋漓盡緻。
早些年還有世家子弟揚言要将他納娈禁锢,在多方勢力角逐之下,吳昕不僅未被欺辱,還一步步成為東越境内難以匹敵的名伶。
這半年他領着旗下弟子演出了新戲,雖未上場演出,内容闡述鳄軍也叫他大為不悅,亦是傳唱了東越啊!
在他面前哪能擺着世子排場?
若能邀得他前往臨輝城出演,父王禮遇名伶的造勢必定是大有幫助!
這些年父王在東越權勢不及滔天,也是呼風能到,喚雨能及,僅缺禮賢下士,愛才好士這類孤芳之名。
如今人出現在他面前,怎能不好好把握?
瞧着失了準頭的事件發展,被無視的承昀唇際勾起淡雅淺笑,耐着笑蟲作祟落坐在院中石椅,将舞台讓與厲峥靜待發展。
“世子過譽了,在下不過草野莽夫,怎能得您如此崇敬?
”
冷冷撇了眼落坐在旁看戲的承昀,耐下滿腔怨念,為了能拿到解藥,吳昕僅能将戲陪着演下去,怎麼也想到主角會成了自個兒。
“先生堪稱大家,怎會是草野莽夫?
父王還等着您能為他唱上一曲呢!
”厲峥又再次鞠躬遞上茶水。
舒赫莫紹吶吶無言的窺看了承昀似笑非笑的神情,也不清楚怎會發展成這樣,更不曉得吳昕名号有響亮得能叫厲峥不顧皇家顔面來端茶送水。
府衙内的情況知曉之人少之又少,能說厲峥消息不夠靈通,衆人皆知台上吳昕扮相,不知洗盡鉛華後的模樣也是應該,若是厲峥知曉吳昕為靖王軍師,這天會不會給掀了半邊?
舒赫直覺劣根性子一上頭,挺想看看啊!
承昀瞧着笑話也夠本了,整了整水袖,泰然自若冷冷問道:“阿峥這是打算搶走本王的戲曲先生?
”
此話頓時如同一盆冷水澆在厲峥頭上,愕然醒絕而尴尬回望,要笑不笑的困窘說道:“阿耿說笑了,隻是我父王壽辰在即,好容易見着吳先生,怎能錯失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