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昀一得探子回報厲煊動向,便要他日夜兼程趕回曉夷城應付,慶幸來得不晚,否則年幼的舒若這條小命可就不保了。
瞧瞧這不知人間疾苦的王世子!
居然連稚兒都下得了手?
承昀所憂不假,畢竟倆人相識日久,即便無臉蠱便裝絲毫沒有破綻,仍有可能叫厲煊發現端倪,基于此行安危考慮自是不見為好。
若厲煊真對小師妹存有他想,一旦得知她也在東越,那才是最大的擔憂!
師出同門?
于四國立場言之,能以同門之誼而論?
皇族手足之情在前,也沒見着厲煊有多珍視,短短數年的同門之誼能被放在心上?
思及此,舒赫唇際勾勒了抹世态炎涼的冷笑,東越皇族連百姓都能因權謀被犧牲,還有什麼能被珍視?
“當日梁王有求于在下時,可不是這番說法。
”
被淡漠神情冷冷掃過,叫厲煊打從心裡顫了顫。
“是本世......是在下沖動了。
”厲煊收起乖張恭謹揖禮道歉。
父王目前全靠服用舒赫送來的延髓丹,方能維持正常行動,如若真得罪舒赫影響藥物取得,那絕非現下這番賠禮道歉能解決之事。
早年梁王縱馬摔傷不良于行,多方求醫未果,直至靖王前來探視,側面透露舒赫這号人物,在東越多次以玄妙道術施救百姓,即便斷骨難行亦能得到痊愈。
身體殘缺的皇子如何踏入東越朝堂?
又如何能進一步成為攝政王?
自是為換得健全雙腳什麼條件都全全答應。
最是薄情帝王家舒赫自然明白,求多了能不能走出王府還未得知,因此僅換得一個不受拘束自由遊走東越各處的通行令牌。
而這塊令牌如若連皇宮大内都能通行無阻,不光如此還得奉為上賓,還有哪兒是去不了的地兒?
自然包括能自由進出靖王府邸!
當年要這塊令牌未曾多想,圖個好玩罷了,豈知梁王為能順利接掌輔國之責真送得出?
按着幾個師兄地在東越詭密行徑來看,令牌哪能使用?
思及此,舒赫不知從何處變出了娃兒掌心大小的紫金禦令,當着厲煊面前将令牌塞入舒若衣襟裡,瞬間隐沒在緩緩起伏的兇臆間。
方才被他掐在掌心裡的娃兒,轉眼間連他也碰不得了?
東越再找不着第二塊隕鐵制成的紫金禦令,竟被如此輕易轉送給一個連話都說不清楚的小娃兒?
“道長這是何意?
”厲煊差點僵不住僞裝的和善。
“貧道大限不日将至,這一身緣法定是交由若兒繼承,貧道向來風清雲淡,不喜繁華所縛,選定何處坐化尚不可知,如若梁王還有用得上貧道所傳緣法之處,還請妥善照應若兒。
”
此話一出,室内之人數種表情千變萬化了番,尤其舒赫說得那叫一個情真義切得難辨真假,實際上不過擺明給厲煊難看。
“在下定不負道長所托。
”厲煊千言萬語扼在喉際說不出口,難道父王每月的用藥,日後得靠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娃娃?
“既是如此世子爺還請自便,切莫擾了貧道與裴家少主安歇。
”舒赫不留情的揮動拂塵驅趕厲煊。
啧啧!
這拿捏着他人七吋的快意還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