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楚清瑤這幅得意神色,趙铮嘴角微撇。
這妮子是自己找過來的?
“我忙着呢,可沒時間上門提親!
”
趙铮頗有些無奈地攤攤手。
楚清瑤呸了一聲,依舊叉着纖腰,得意洋洋。
“誰要你提親了想得美!
”
“本小姐知道你現在有麻煩了。
”
“看你灰頭土臉怪可憐的,準備救你脫離苦海!
”
“你就偷着樂吧!
”
救我?
趙铮臉色頓時古怪起來,有些哭笑不得。
敢情這妮子是跑過來幫他的!
就她這樣,不給他添亂就算不錯了好吧!
注意到趙铮古怪的表情,楚清瑤小嘴撅了撅。
“你什麼意思?
”
“本小姐好心好意過來幫你,你還不感謝我?
”
趙铮笑着搖了搖頭,附和着點了點頭。
“那就有勞楚大小姐了!
”
聽到此,楚清瑤這才終于滿意一笑。
“這才對嘛!
”
随即,她掃了眼一旁的傳香樓,湊近趙铮身邊,低聲詢問。
“聽說那可惡的謠言,有一部分是從這酒樓裡傳出來的?
”
趙铮眼神怪異地看着楚清瑤,也不知道這妮子是從哪得來的消息。
楚清瑤揮了揮小拳頭,一副準備殺進傳香樓,替趙铮讨回公道的架勢!
可随即,卻見趙铮調轉馬匹,似是準備離開傳香樓。
“這傳香樓,配不上楚大小姐的身份!
”
“咱們到漓仙樓吃去!
”
趙铮笑着招了招手,招呼楚清瑤離開。
這妮子想來幫他,那他自是不會拒絕。
反倒是見到楚清瑤後,他的心情都舒暢了許多!
不多時,一行人便來到漓仙樓外。
作為京城數一數二的大酒樓,漓仙樓比起傳香樓,論規模和裝潢,都要更為氣派。
而且,走在漓仙樓外,反倒聽不到其中有多少嘈雜之聲。
隻有一道很有穿透力的說書之聲響徹。
“這大皇子皿脈可稱肮髒污穢,縱使身為陛下龍子,也足以玷污整個皇家!
”
“此乃大盛的恥辱啊!
”
聽到此,趙铮雙眸微眯,眼中寒芒一閃而逝。
看來,那說書人的總把頭,的确在這漓仙樓中!
楚清瑤黛眉頓時緊蹙起來,小臉上流露出憤憤不平的神色。
“這些人竟然這麼過分!
”
“還有沒有王法了?
”
她剛從馬車上躍下,就湊近趙铮身邊,握了握粉拳。
趙铮搖搖頭,示意楚清瑤稍安勿躁。
“先進去看看!
”
說着,他邁開步子向酒樓中走去。
楚清瑤連忙跟上前,随趙铮一同打量着四周。
漓仙樓中,一衆食客各自坐在桌前,正聚精會神地盯着搭好的看台上。
此刻,看台上站着一名身穿錦繡衣衫的老者,大拇指上還帶着極為引人注目的玉扳指。
一張口,還能看到嘴裡鑲着的金牙。
楚清瑤以往聽過不少說書人說書,可她見過的說書人,一看便很清貧。
而眼前的這老者,反倒像是個富家翁!
“諸位看官!
”
“堂堂皇子,乃天潢貴胄,本是神聖威嚴,天之驕子。
”
“可這大皇子,到底算是我大盛之人,還是那南越賊人?
”
“南越賊軍是退了,可我們大盛皇家之中,卻還留有一個身負一半南越皿統的大皇子……”
說書人的聲音依舊響亮,似是在吸引新食客的注意,說得愈發賣力!
楚清瑤黛眉愈發緊皺,小嘴高高撅起。
這老頭太可氣了!
她都能聽得出來,這老頭的話語裡分明已經将趙铮打成了南越的賊人!
咬了咬銀牙,又看向趙铮。
卻見趙铮已經随意找了個座位坐了下去。
她隻好乖乖跟上。
看台上,富态老者說過一番,又向酒樓中衆人詢問。
“諸位覺得,該如何看待這位大皇子?
”
“他們母子可皆是南越賊人,如何當得起萬民敬仰?
”
随着他詢問聲落下,酒樓中衆人都群情激憤起來。
議論紛紛,不絕于耳。
更有一名富商當即站了出來。
“南越賊人,不配在我大盛皇家享清福!
”
“那大皇子不過是投了個好胎,可他自己皿脈不正,配當什麼大皇子?
”
“按我說,陛下聖明,就得立即廢黜他們!
”
那富商說完,酒樓食客之中,便又有人站出來附和。
“唯有廢黜容妃和大皇子,才能讓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心服口服!
”
“我等大盛百姓,中原富庶之地,又豈能被南越賊人以這種卑劣手段謀奪?
”
酒樓中,已是一片憤怒的氣氛。
其他人也都紛紛應和着。
“難怪那南越興大軍來犯,現在又這麼輕易地退軍。
”
“原來是打着這個心思。
”
“功勞全都讓大皇子給占了!
”
看台上,富态老者将衆人的反應盡收眼底。
輕搖折扇,微微一笑。
“諸位看官,這南越退軍可也并非好事!
”
他悠悠開口,卻又停頓下來。
向衆人賣了個關子。
“在大皇子的極力主張之下,朝廷大軍統統南下對抗南越。
”
“可而今,北蠻趁着我朝國力空虛之際興兵而來。
”
“現在,朝廷大軍遠在南境,一時難以趕赴北境!
”
“北蠻賊軍,又如何應對?
”
聽到此,酒樓中衆人愈發憤慨。
他們聽得出來,這大皇子所做的事情,哪裡是什麼對抗南越的功勞?
分明是一樁陰謀!
将朝廷大軍都派去對抗南越,等北境出了事,朝廷直接就無計可施了!
楚清瑤坐在座位上,呼吸逐漸急促,輕搭在桌案上的纖細小手都不由緊握。
“太過分了!
”
她銀牙緊咬,憤憤不平。
以往她爹偶爾也在府中說起朝廷之事。
她很清楚,趙铮主張興兵與南越死戰是為了守護整個大盛。
可在這些人口中,趙铮卻成了罪人!
她忍無可忍,忽然一拍桌案,當即站起身子,嬌喝出聲。
“你們在胡說些什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