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思索,李漢成這才連忙回答。
“柳大人,大皇子殿下若是回來,隻怕您不好交待啊!
”
這些時日以來,大皇子殿下已經将整個蒼甯縣治理得井井有條。
無論是流民還是百姓,都稱得上安居樂業。
與往日的破敗景象完全不同!
可現在柳琮玉與杜遜等人,居然這般大肆破壞。
搶奪礦場與耕地,對百姓和流民大打出手!
大皇子殿下豈會饒他?
柳琮玉眉頭微挑,嘴角咧開一抹笑容。
那趙铮,還回得來嗎?
算算時間,現在也差不多已經死透了!
他目光淡漠地瞥了李漢成一眼。
既然李漢成這麼不識擡舉。
那他也不介意讓蒼甯縣再少一個鄉紳!
不遠處,差役将一名年邁的流民重重踹倒在地。
更有一道骨骼碎裂聲伴随着慘叫聲響起。
看得李漢成心中更是一緊。
這顯然是要以雷霆手段,鎮壓整個蒼甯縣了!
他心中愈發惶恐不安。
大皇子殿下,當真回不來了嗎?
他已經私底下暗自讓人前去通報洪秋樹了。
也不知曉如今能否趕上!
剛如此想着,隻見一衆人馬飛速自縣城方向趕來。
為首一人,正是洪秋樹。
看到蒼甯縣東郊的情況,洪秋樹眉頭緊皺,連忙怒喝出聲。
“大皇子殿下親自治理之地,誰膽敢動手?
”
“想被砍頭嗎?
”
他臉色漲紅,憤怒無比。
他之前就已經收到了這邊的消息。
一路趕來時,更是親眼見到鄉紳正帶着家丁在四周燒殺劫掠。
驅趕正在開墾土地的百姓與流民!
整個蒼甯縣,無論是東郊礦場還是南郊耕地,全都處于一片動亂之中!
聽到洪秋樹的暴喝聲,此地一衆家丁與衙役身形皆是一滞。
連忙向着柳琮玉看去。
可柳琮玉卻輕捋胡須,面容平靜,絲毫不慌。
反倒淡淡的打量着洪秋樹,笑容戲谑。
這洪秋樹雖然暫代縣令一職,可身邊陪同不過五人,好生寒酸!
想來,應當是趙铮手底下的護衛親軍皆趕往蒼甯縣外了!
不過,就算如此,趙铮仍舊難逃死劫!
鎮國公辛苦布局,豈會被趙铮輕易逃脫?
很快,洪秋樹已經來到了柳琮玉身前,臉色難看至極。
“柳大人,你勾結鄉紳,為禍百姓。
”
“在整個蒼甯縣作亂,意欲何為?
”
“莫非是意圖謀反不成?
”
單是眼前這蒼甯縣東郊,流民就已經苦不堪言。
一眼望去,不知有多少人,正在被家丁和衙役毆打!
破壞房屋,踐踏耕地。
連殿下好不容易培育出的土豆幼苗,都遭到破壞!
這可是蒼甯縣所有百姓與流民的生存之本!
眼前一幕,令他何其悲憤!
李漢成看了看洪秋樹,又看向柳琮玉。
心中愈發惴惴不安。
鬧到這一步,恐怕柳琮玉已經擺明了是不想要輕易了事了!
果然,柳琮玉斜睨着洪秋樹,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笑容。
忽的大袖一揮,向四周衙役喝令。
“來人!
”
“将他拿下!
”
話落,一衆衙役當即趕了過來,将洪秋樹團團圍住。
見此一幕,李漢成心中大驚。
如今柳琮玉的強橫,已經超乎他的預料!
洪秋樹身邊的人,都隻是從縣中招募的尋常百姓,哪裡是這些衙役的對手。
隻一會功夫,便輕易将洪秋樹等人擒拿。
一柄柄樸刀,赫然架在了洪秋樹的脖頸上!
洪秋樹奮力掙紮着,可鋒利的刀刃卻輕易将他脖頸劃破。
可他卻依舊全然不顧,怒視着柳琮玉,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柳琮玉,你這是在尋死!
”
“殿下苦心經營蒼甯縣,治理流民與百姓。
”
“你卻如此肆意破壞!
”
“更縱容鄉紳,為非作歹。
”
“是想要謀反嗎?
”
說到最後,他的語氣已有些聲嘶力竭!
柳琮玉卻依舊笑容濃郁,邁步走到洪秋樹身前。
忽的目光一獰,狠狠一巴掌抽在洪秋樹的臉龐上。
“聒噪!
”
“還敢在本官面前提什麼大皇子?
”
“你若有點腦子應當能夠知曉。
”
“趙铮都已經死了,還能算個屁?
”
說話間,他的神色中滿是兇戾之氣。
一改往日唯唯諾諾的谄媚模樣!
直到此時,才終于顯露出自己的狠厲!
洪秋樹雙眼中滲出根根皿絲,緊咬着牙關,表情都猙獰起來。
大皇子殿下死了?
怎麼可能?
縱使他先前已經有所猜測。
縣中會突然出現這等變故。
先前,縣外又突然湧入千餘名流民!
此事也勢必與柳琮玉有關。
但現在,柳琮玉卻言之鑿鑿地聲稱,大皇子殿下已經死了!
那這一切,便都是柳琮玉所為!
洪秋樹臉色近乎猙獰,當即寒聲怒罵。
“大膽,爾等膽大包天!
”
“膽敢謀害大皇子殿下,該誅九族!
”
聽到此,柳琮玉眸光一冷。
正要說些什麼,可眼角餘光卻又注意到。
遠處,正有一大批身影匆匆趕來。
皆是蒼甯縣百姓!
等趕到蒼甯縣東郊,當即跪拜下來。
“諸位大人,大事不好了!
”
“縣中鄉紳,居然要強搶我們的耕地!
”
“我們不準,他們便讓人棍棒相加,已經鬧出人命了!
”
此時百姓之中,有不少人渾身沾滿皿迹,傷勢嚴重。
其餘人都鼻青臉腫,顯然遭受了毒打。
見此,洪秋樹雙眼圓睜,死死瞪着柳琮玉,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