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徒弟又演了段兒《汾河灣》，明顯比剛剛的《托妻獻子》好多了。
按理說，這時候應該是港台流行音樂席卷内地的時候。
可是在天津這座城市裡，無孔不入的流行音樂遭到了最大的阻礙。
沒什麼喜歡不喜歡的，隻是因為這座老城的驕傲。
打清朝出現相聲這個藝術形式開始，老天津人就是聽着相聲、大鼓、太平歌詞出生，又聽着這些老去。
聽完兩段兒相聲，放下茶錢，段然慢悠悠地騎着自行車往家走。
路上買了些鹵菜。
回到家裡，熬了點兒小米粥，餾了兩個饅頭。
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看電視，一個人睡覺。
這種感覺非常糟糕，尤其是每天晚上都如此。
大概是到了找女朋友的年紀了，就像《動物世界》裡說的那樣，春天來了，又到了
第二天又起了個大早，他有兩節實驗課。
從家裡拿了兩個生雞蛋，小心翼翼地往一個口袋裡裝一個。
學校大門外，有很多賣早餐小販兒，其中，攤煎餅的和炸果子的永遠都挨着。
段然先去要了張煎餅，又讓旁邊的小販炸了倆果子，最後把大衣口袋裡的倆雞蛋拿出來，讓攤煎餅的小販煎了下，一個新鮮的煎餅果子就出爐了。
本來很完美，就是最後招呼打的慢了點兒，讓小販一時手快放了些甜面醬。
算了，就這麼吃吧。
實驗課上，就沒有睡覺的同學了。
而且，段然輕松了許多，不用嘚吧嘚的說一上午。
上完課照例去食堂吃飯，這次是和他的學生們一起。
自然是段然請客，學生們難得有吃大戶的機會，一個個點菜的時候跟土大款似的。
段然也不阻止他們，一頓飯吃不窮他。
“诶？
段老師，你知道嗎？
我們學校來了個超級漂亮的女老師，聽說也是個留學回來的。
”一個學生一邊往嘴裡塞肉，一邊含糊不清地跟段然說道。
倒不是他不講禮貌，主要是其他人都跟牲口似的，手稍微慢一點，盤子就空了。
另一個同學也在狼吞虎咽之餘，抽空說道“嗯，我也聽說了，好像在商學院。
啧，你說咱們學院怎麼就沒有個漂亮的女老師呢？
”
“呀！
呀！
呀！
”段然嫌棄地說道，“你們慢點兒吃，沒見别人都看你們呢嗎？
不夠再去點，就你們這樣，有女老師也讓你們吓跑了！
”
十八九歲的小夥子，好像一頭牛都能吃得下。
“真的啊？
”
“真的，真的，你們稍微注意點兒形象。
你們還年輕呢，不着急找女朋友，老師可是到年紀了。
成天和你們在一起，會影響我終生大事的。
”段然真的害怕他們一不注意就集體噎死在這兒，那可真成了年度最大新聞了。
“老師，這可真不怪我們。
就你這天天軍大衣帽的，哪還有形象啊？
”這個學生說完，其他人都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
“吃飽了吧？
吃飽了咱們就走。
”段然面無表情的說道。
“沒沒沒，我們錯了。
”
段然又掏出十幾塊錢，說道“看你們也沒吃飽，楚楠，你再去打點兒。
”
楚楠，這個名字太特别了，讓段然想記不住也不行。
又打回來些飯菜，段然才開始動筷子，剛剛搶不過這些牲口。
其他同學還是一邊吃，一邊聊，聊的自然是那個新來的漂亮女老師。
理工學院的悲哀，雌性生物太少了，恨不得吃母豬肉的時候都掉兩滴眼淚。
翻來覆去就那兩句，段然一問，原來他們連人家面都沒見過。
就這，竟然能聊半個小時
吃完午飯，段然決定再去李校長辦公室看看，也許多磨兩次，李校長就會答應呢？
這不就能省下百十塊送禮的錢？
到了李校長辦公室，敲了下門，等了一分鐘也不見有人回答。
看來應該不在，午休時間，也很正常。
正要離開，就見李校長回來了。
“段老師，你來的正好，你上次交的那個申請學校裡有決定了。
”李校長一邊用鑰匙開門，一邊說道。
段然驚訝道“真的？
通過了沒？
”
“通過了！
校裡領導開了個會，覺得你的想法也不錯。
又征求了一下你們院裡的意見，你們院領導也很支持。
但是呢，有幾個要求。
除了你上次說的那兩點，還有就是你在摩托蘿拉就職期間，不能從學校離職。
學校的意思呢，是你最少還得在學校裡幹三年。
三年後，是走是留，就全看你的意思了。
”
聽了李校長的話，段然一驚，他想走的意思這麼明顯嗎？
讓段然再留三年，主要還是因為段然有海外留學的經曆。
招收優質生源的時候，也有噱頭不是。
段然他們學校處境也有點尴尬，考生的第一志願很難想到nk大學。
連天津本地考生都是，離北京又不遠，北京那麼多學校可以考慮。
其他地方的考生，想去南方的就不說了。
想去北方大學的，也會先考慮北京。
甚至有很多外地考生都不知道nk大學在天津
“行，沒問題。
”段然答應的很幹脆。
他也沒打算在這兩三年就從學校離職，時間點有點兒早，國内部署2g網絡都是99年的事了。
在99年前，沒有移動、聯通、電信這三大運營商，隻有a網和b網。
摩托羅拉設備使用a網，愛立信設備使用b網。
至于其他手機，對不起，沒有其他手機。
“行，那就說定了！
這是申請，已經簽好字了。
”李校長把申請表遞給段然，又問道，“對了，你去那個摩托蘿拉應聘了嗎？
”
段然笑了笑，說道“沒呢，這不是害怕申請過不了嘛。
”
“行，你現在放心了，快去人家公司應聘吧。
”
“好，謝謝李校長。
”
段然拿着申請表美滋滋地離開了，實在沒想到，竟然這麼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