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一天差不多的時間，段然顧山二人又來到了億利達，連坐的位置都一樣。

　　“小段考慮的怎麼樣了？
”衛兆麟姗姗來遲。

　　段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我們公司商量了一下，覺得供應商還是自己跑合适，辜負衛董好意了。
至于代工，如果衛董願意幫忙，那我們自然是求之不得。
”

　　衛兆麟聞言，爽朗地笑了笑，說道：“無妨，就是有些可惜，我們億利達跟這些供應商長期合作，我一句話能幫你省下不少事情，要不你在考慮考慮？
”

　　“我們覺得做生意，不能想着隻靠關系，還是得一步一步走。
商場千變萬化，這時候走得通，以後就不見得走得通了。
”段然挺直脊背，闆闆正正地坐在沙發上，頗有些如臨大敵，不可怠慢的感覺。

　　衛兆麟的話，意味深長。

　　億利達能一句話幫他們省不少力氣，自然也能讓他們多費很多功夫。

　　段然的意思則是，做生意這種事情，不要把互相之間的關系看得太重要，他有錢，就不信别人不和他合作。

　　“看來你們是考慮好了。
”衛兆麟深深地看了段然一眼，說道，“那我也不強求，至于代工，我們做了。
如果你們供應商跑得不順利，還可以來找我。
”

　　段然做受寵若驚狀，滿眼感激地看着衛兆麟。

　　“那就謝謝衛董了，供應商的事情，我們準備好好看看這邊整體情況再決定。

　　看看國内外産品的質量差距，如果差距實在太大，那我們就再去國外跑跑。
”

　　顧山抓準時機，插話道：“衛董可能還不知道，我們段然是英國劍橋留學回來的，他國外很多同學都從事這個行業，平時偶爾會跟他聊一下國外最新的産品和技術，把他眼光都養刁了。

　　再加上我們倆又都是從摩托羅拉離職的，在摩托也親眼見到了國外的生産線先進程度和元器件發展水平，回過頭來看這些國産廠商，總覺得差點意思。
”

　　顧山就差沒明說了，我們有渠道，你愛怎麼着怎麼着，國内沒有願意合作的，國外還沒有？

　　衛兆麟依舊是那一副關心後輩成長的樣子，臉上挂着和煦的笑容，說道：“現在年輕人确實厲害，小段兒年紀不大，經曆倒蠻豐富的嘛。
我們這些老頭子就不成了，人老了，膽子也小了，現在隻想着怎麼牢牢把已經拿在手裡的攥好。
”

　　段然和衛兆麟簽訂了代工合同，又客套了幾句諸如“合作愉快、互利共赢”之類的場面話。

　　離開億利達，顧山重重的歎了口氣，說道：“這下好了，還沒開始呢，就先惹了這麼大一個對頭。
”

　　“什麼對頭啊？
”段然拍拍顧山肩膀，笑道，“别給自己臉上貼金了，人家壓根兒就沒把咱們當成一盤兒菜。
”

　　“那他為什麼針對咱們啊？
”顧山問道。

　　段然也不确定，猜想道：“可能是國内廠商和他們合作，都得這樣吧，不是針對咱們一家，而是這是人家的潛規則。
”

　　顧山回頭看了看億利達，問道：“供應商把持在别人手裡，那些廠商能同意？
這不等于把脖子伸在人家刀下面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