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有錢啊。
”
男人的眼睛都亮了,按捺不住的将刀子在半空中揮舞了兩下“你們這些有錢人,能夠花十幾萬買株都快要死了的蘭花,為什麼就不能分給我一些?
”
慕嬌嬌想過很多種可能性,無論是因為她,還是因為顧戾。
但唯獨沒有想到,對方隻是最簡單的仇富,而且還是自己上次來花市埋下的禍端。
她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安靜的模樣不知道又怎樣刺激了男人,腳步逼近了一步,帶着無端的恨意和貪婪“我警告你,你不要妄想想些有的沒的,我也不多要,一百萬,我隻要一百萬就放過你,你快給我轉一百萬來。
”
慕嬌嬌失笑了下,對方還真是臨時起意,别說她已經看見了他的樣貌,就單說這樣轉賬的手段,隻要到時候她去報個警,然後再根據賬戶就足夠警方進行凍結賬戶和發通緝令等一系列的動作。
不然的話,電視劇中的綁匪也不會要求是現金交付,而且還是那種不連号的。
看了眼地上被男人已經踩得稀碎的手機,她攤了攤手“我手機被你踩壞了,怎麼給你轉賬?
”
男人遲疑了下,然後突然拔高嗓音“用我的。
”
然後将手機遞過來的時候,還不忘記用刀子威脅着警告她“我告訴你,你不要想耍花樣,你的什麼叔的确挺厲害,但我别的不敢保證,唯獨能夠保證的就是在他弄死我之前我先捅死你,你明白嗎?
”
“明白。
”
全程,慕嬌嬌都很配合,拿到手機後先下載了個銀行的a,又開始準備登陸自己的銀行賬号,也不知道是不是網速的問題,手機屏幕上表示登陸的圓圈轉了一圈又一圈,時間長到男人都幾乎失了耐性,暴躁的幾乎在原地跳起來“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可能……啊。
”
話都沒有說完,甚至他都沒有看清楚究竟是誰,就直接被一個鎖喉加背摔,然後玻璃質的酒瓶直接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猩紅的液體混合着酒水就那麼從男人的頭上流了下來,将他眼前的世界模糊成了一片,視線範圍中的女孩依舊穿着漂亮幹淨的裙子站在原地,白嫩的臉蛋上别說是惶恐,甚至連驚訝都不曾有,捏着他那隻老舊的黑色手機,歪頭輕笑,丹鳳眸黑白分明,隔着一段距離,像極了個事不關己的局外人。
頭頂上的陽光灑下來,明明漂亮又乖巧,可偏偏從每個毛孔中張揚散發出一抹說不出令人心悸害怕的皿腥哂笑。
“你……”
幾乎無聲的字眼吐出來,一口氣沒呼吸上來,男人直接昏迷了過去。
冷淡而嫌棄的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林老三擡手拱了拱“慕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在花市的地盤上讓你受驚了。
”
“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畢竟你救了我不是嗎?
”慕嬌嬌不閃不避的直接瞧了過去,俏麗的臉蛋上蕩漾出沒甚溫度的笑“畢竟我從走進花市到現在,你不就是在等這麼一次機會嗎?
”
如果不是男人太過瘋狂,而且内心深處的确是因着仇富而臨時起意的心思的話,慕嬌嬌說不定都要猜測這麼一出都林老三自己設計的賊喊捉賊。
目的則是為了她手中那些對于蘭花而言能夠起死回生的藥劑。
從她第一步邁進花市到現在,所有活動便一直在林老三的眼皮子底下被監視着,而她之所以被脅迫也不慌不忙,最多隻是做到盡量安靜不刺激男人,也都是仗着這一點。
小心思被拆穿,林老三也沒有絲毫的尴尬,甚至還裝着聽不懂的樣子笑的更加愉悅“慕小姐說的是哪裡的話,我這也隻是機緣巧合罷了,看來我和慕小姐之間還真是有緣分。
”
“也許吧。
”
“那這個男人慕小姐準備怎麼辦?
”
林老三踢了踢地上的男人,讓慕嬌嬌眼眸微眯“綁架未遂加故意傷人,報警吧,交給警察足夠他在監獄裡蹲到反悔的。
”
“好。
”
都不用林老三自己出手,身邊便有花店店員模樣的人一邊将男人拖到一旁,一邊掏出手機撥打報警電話。
但說是店員,可那大腿和手臂上的肌肉,就算是隔着衣服都格外具有爆發力。
慕嬌嬌看見也當做是沒看見,原本想用男人那部老舊的手機給仁叔打電話的,但調到通話界面卻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并沒有背住号碼,連頭也沒有擡,自然而然的詢問“林老闆,跟我一起來花市的司機現在能讓他過來了嗎?
”
她原本還心有疑惑,說光憑地上那個男人怎麼可能糾結着一幫小混混将仁叔阻攔那麼長時間,現在看來,其中沒有林老三的幫忙,根本就不可能。
事到如今,林老三也似乎懶得繼續掩蓋了,也沒回應可以或者是不可以,而是直接道“你的司機距離這裡大概還有五分鐘的路。
”
果然,四分三十幾秒的時候,仁叔的身影就出現在大家的視線範圍中,帶着匆忙和擔憂“慕小姐,抱歉,我……”眼尖的瞧見地上一灘還未凝固的皿迹,語氣一滞“您這是出什麼事了?
”
“沒什麼。
”
慕嬌嬌簡單的将事情的發生與經過說了一遍,甚至還失笑“一部手機換了一百萬,這麼算算,我還是賺了的。
”
天知道,她的賬戶裡别說是一百萬,現在就連十萬塊都找不到了。
先是給了栾皖一筆,後來又買了蘭花,再加上事先就轉到另外一個賬戶裡的預留的買房的資金,她還真的是所剩無幾。
但仁叔還是不放心,圍着慕嬌嬌左看右看,瞧着她身上幹幹淨淨真的一點傷都不曾有,這才真的放心下來。
那個打電話去報警的店員也很快就回來了,附在林老三的耳邊低聲私語了些什麼,然後林老三朝慕嬌嬌笑了笑“慕小姐,警已經報了,但恐怕還需要等上一段時間,我們與其在這裡苦等,還不如去我的店鋪裡坐着喝喝茶,你看怎麼樣?
”
……
自從确定慕嬌嬌從醫院離開開始,顧戾的臉色便不再見到絲毫的笑意,雖然不至于帶着戾氣,但也徒然冷了好幾分,捏着手機,停頓了幾秒鐘才開口“好,注意讓仁叔保護好她。
”
等到他挂了電話,江空懷才用手肘撞了撞旁邊的關尹琥,挑眉嗓音中盡是打趣“我自從上次顧家宴會之後就聽說顧戾喜歡上了個小姑娘,是不是真的?
我們家向來不喜歡摻和這些宴會,所以也沒有親眼見識見識。
”
畢竟,他想要瞧瞧,究竟是哪家的千金名媛能夠将顧戾這樣的男人收服在石榴裙下。
可還未待關尹琥回應他,顧戾便淡淡的瞥了過來一眼,淩厲又帶着被冒犯後的不悅。
如果換做是其他人,說不定還忌憚着顧戾在南城區裡盛傳的名頭而感到心悸恐懼,可江空懷這樣和顧戾從小在一個大院裡玩起來的,又怎麼可能生出來這樣的心思,甚至還不依不饒的“顧戾,你說說那小姑娘到底長什麼樣能讓你在意成這樣。
”
說着,他自己還歎了口氣,悻悻的态度“想當初,我家和你家還有着娃娃親,要是我是個女的,怕是都成了你媳婦了,現下連讓我問問的權利都沒有。
”
從床頭櫃上摸過來自己的雪茄,顧戾也沒有回應,手指按下打火機,直到幽藍色的火焰明滅後,他才慢慢的掃過去一眼,冷然中夾雜着嗤笑的意味“這幅德行,是在基地裡待不下去了,耍小心思都耍到我頭上來了。
”
“怎麼會,特戰旅那群刺頭可是被我整治的服服帖帖,我說一,他們向來不敢說二。
”
“是?
”顧戾眯起一雙眼,用手指彈了彈煙灰,尼古丁的味道飄散開來“我還以為你這麼說話不會被那群刺頭打死。
”
說起來,關家從醫,可關尹琥卻比江空懷這樣從小在基地裡玩撒尿和泥長大的軍痞子還要似模似樣,嚴肅又規矩,無論是坐立行走之間都帶着一股大張大和的風範。
如果江空懷不是生在江家,單拎出去,怕是誰都不敢說他是特戰旅的頭兒。
“得,我不問了還不行?
”江空懷雙手舉起“你現在就藏着掩着吧,我倒是要看看到時候你們結婚,你會不會連請柬都不給我發的。
”
顧戾沒有回應,江空懷也習慣了的,便繼續“原本青時和青間也準備來看你的,但青間在外地,青時前兩天被派去國外外交,都不得空,等他們回來了,我們給你攢個飯局兒,就當是慶祝你大難不死了。
”
“随你們。
”顧戾沒什麼興趣,但也不反對,外面的陽光灑進來,逆着光讓人看不真切他眸底的情緒波動,隻是覺得冷漠有有條不紊“針對顧奇志的抓捕怎麼樣了?
”
這下,江空懷也跟着正色起來“程五是抓着了,可根據他的口供,我們搗毀了顧奇志在南城區三處藏身地,可你猜怎麼着?
”
“全是空的。
”
“沒錯,甚至有一處還布着陷阱,就好像顧奇志早就準備,單等着我們上門,所以我懷疑……”
“有人在幫顧奇志。
”顧戾的态度淡淡的,看樣子是早就預料到了的,薄唇微張,噴出來青白煙霧“甚至程五都有可能是顧奇志專門放出來的餌,姜太公釣魚,請等着我們這些人上鈎。
”
“那他怎麼能夠保證程五不會反咬他一口。
”
缭繞在空氣中的煙霧讓視線有着幾分模糊,卻平白讓顧戾骨子中的犀利和冷銳毫不隐藏的暴露出來,他指腹在雪茄上摩擦了下“他當然不敢保證,所以程五在他決定抛出來當餌的時候,就已經是枚棄子了,還有那些武器人手和掐算準的時間點,單憑他這樣在南城區裡窩了三年都不敢着手報複的人而言,實在是超出他的能力範圍,隻是……”
停頓了幾秒“究竟是誰在幕後幫着他。
”
算來算去,南城區裡可以有這麼大力量的家族并不多,兩隻手可以數得過多,但顧家當年的事情算是内鬥,并沒有哪個家族能夠漁翁得利的,所以現在在幕後之人沒有漏出來過多馬腳的時候,就算是他們挨個排查也是排查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