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疏雨愣愣地看着他,顯然從來都沒想過這些。
她想要反駁,想要說不是這樣的,可看着那張溫柔的臉什麼也說不出來。
“你們不知道……”
“是,我是不知道你和他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我看見的隻有他對你的傷害,一朵帶刺的玫瑰,你又何苦拽着不放手?
”
裴以川眼底是深深的無奈,卻打定了主意今天要打開天窗說亮話。
他不想再看着他的姑娘被傷得鮮皿淋漓,為了一個不愛她的男人變成一副陌生的模樣。
季疏雨心底閃過一抹痛,她趴在窗台上深吸了幾口新鮮空氣,眼底的迷茫越來越重。
她究竟愛不愛孟星河呢?
連她自己也找不出來答案。
裴以川沒有再說話,靜靜地陪在她身邊一同眺望遠方。
過了很久,才聽季疏雨有些疲倦地開口:“我們下去吧。
”
裴以川點點頭,默不作聲地帶她下樓,可出去的時候,季疏雨卻發現兩人是往另一個方向走,不由不解地指了指身後:“纜車不是在那個方向嗎?
”
裴以川深深看了她一眼:“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纜車隻造了一半麼?
”
季疏雨心裡閃過一絲不妙的預感,立刻追問:“什麼意思?
”之前平安上來,她還以為裴以川是在跟她開玩笑,便沒注意。
“意思就是——”男人頓了頓,才一臉沉痛地道,“纜車目前隻造了上來的,沒造下去的。
”
季疏雨傻眼了,昔日嚣張跋扈的千金大小姐如今傻愣愣地站在那裡,卻格外的可愛。
裴以川眼裡閃過一絲笑意,朝她揮了揮手:“跟我來。
”
季疏雨依言跟上,但很快便又自己退了回來:“我不要走那裡,要走你自己走,你派人用直升飛機來接我。
”
裴以川強行拽着她往回走,季大小姐絕望地看着山間那條歪七八扭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台階,還在負隅頑抗:“我不要走……”
“這是下山的唯一道路,不從這裡走的話天黑了我們就隻能在這裡過夜了。
”裴以川吓唬她,“這裡也沒有直升飛機,手機信号還不好,打不出去。
”
這些話堵死了季疏雨的所有退路,她最終隻能垂頭喪氣地跟上去,可沒走多遠便委屈地站在台階上不肯走了:“我腳疼。
”
裴以川眨了眨眼,目光在她腳上的高跟鞋上掃了一眼:“把鞋子脫了不就行了。
”
“那怎麼行?
”季疏雨下意識地反駁,“脫鞋在地上走像什麼樣子?
”
“這裡又沒有别人,你顧忌什麼名門淑女的樣子。
”裴以川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脫不脫,不脫的話,我們隻能在這裡過夜了。
”
季疏雨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把鞋子脫了下來。
她有些臉紅地站在台階上,瑩白的腳趾在男人的注視下縮了縮。
“你看什麼!
”她沖他色厲内荏地吼了一句,臉卻越來越紅,似乎連脖子都染上了一層粉色。
跟裴以川相處了大半天,季疏雨現在吼他是越來越得心應手,看着他那張壞心眼的臉,很多時候都忘了他跟自家大哥才是同輩人。
裴以川也并未覺得兩人相處的方式有什麼不妥,收回目光摸了摸鼻子:“走吧。
”
他隻是沒想到,季疏雨這麼一個愛漂亮的人,手上美甲一天換一次,但腳卻幹幹淨淨的,沒有塗半點指甲油。
季疏雨兩隻手拎着鞋子,光腳跟在裴以川後面往前走。
腳下的石階冰涼還有一些紮腳,走多了連腳指頭都凍得通紅。
“我,我累了。
能不能坐下休息一會兒。
”也顧不上形象了,季疏雨直接坐在了一旁的石階上,空出一隻手捂着冰涼的腳指頭,看上去頗有幾分可憐。
畢竟她出生以來都沒有受過這麼大的苦。
裴以川坐在她身旁,眼睛望向遠處漸漸昏暗下來的天色,不多時便開了口:“走吧。
”
看他站起身,旁邊的女孩一驚:“不是,我還沒有休息好,這麼快就又走了?
”
“再不下去,太陽待會兒落山了。
”裴以川無奈地看了遠處已經掩住了小半張臉的太陽。
季疏雨低着頭站起來,一手拎着高跟鞋,有些後悔跟着裴以川亂跑,等回過神來才發現男人半蹲在了她前面。
“幹嘛?
”
“上來。
”裴以川側過頭看了她一眼,“我背你下去。
”
季疏雨心裡的懊惱一晃而散,有些不好意思地往旁邊移了兩步:“不,不用了,我自己能……”
“上來,等你自己走完,天色暗了,這山路上還不知道有什麼東西,你光着腳不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