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裴以川面上帶了些得意:“裡面不光是風景,還有一個海灘,一個正在建設的大型主題樂園,裡面集了酒店和餐飲一體式,保證他們進來了就不想走了。
”
難得會見到往常什麼都不在意的人會有這種神色,看着人信誓旦旦的模樣,季疏雨莞爾一笑,再看向窗外時就多了幾分興味。
裴以川看了她一眼,瞧見她帶笑的側臉時心裡也一軟,唇邊勾勒出一抹淺淺的笑。
他就是見不得她為了那個男人黯然神傷的模樣。
一個隻能給予她無盡痛苦和傷害的男人不值得她如此惦念,他希望可以看見她快樂起來,也希望她可以忘了那個男人。
車子駛過木橋便拐上了一條小道,穿過郁郁蔥蔥的樹程之後,眼前豁然開朗。
前方是連綿的山群,一條大江靜靜地圍繞着它們流動,直到注入到這片廣闊的地界,形成一個一眼望不到邊的人工湖。
水鳥拍打着翅膀從水面上掠過,遠處不時有船在試航,偶有微風拂過,掀起一陣碧波粼粼。
“想不想坐船?
”裴以川忽然轉過頭來問她。
季疏雨猶豫了一瞬:“可以嗎?
”
“走!
”裴以川将車子停在路邊,下車拉着季疏雨的手便朝景區未來預備租借船隻的地方跑過去。
季疏雨跟在他後面,慶幸自己今天穿了雙低跟的鞋。
太子爺要條船下面自然得緊着準備,不多時便有人将相關護具都送了過來。
“這好像不是汽艇吧?
”
季疏雨站在小碼頭,看着裴以川兩隻手上拿着的船槳有些茫然。
她用慣了現代工具,突然看見這種較為原始的船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裴以川倒是不以為然:“你不懂,就是這個才好玩呢,快上來。
”
季疏雨信他一回,上了船後才後悔自己剛才信了他的邪。
好玩?
一點都不好玩!
“累死了,我不劃了!
”
季大小姐将手裡的船槳一扔,揉着手腕滿口抱怨:“為什麼要選這麼一條船呀?
”
手工的也就算了,還是雙人手搖式的船,她從來沒玩過這個,就算有裴以川教她,一時半會也學不會。
大小姐撂挑子不幹,劃船的任務就全部地壓在了裴總身上,他有苦說不出,隻能咬着牙以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是對的。
事實證明,他果然是對的。
小船漸漸地駛出了人工湖,拐入了群山間。
季疏雨雙手撐在夾闆上,隻一眼便被滿目的綠所驚豔。
山水錦繡,層巒聳翠。
清澈的綠江倒映着山和天,手一撩便破碎成粼粼一片。
兩方的綠山中間夾着一條碧藍的天,像是色彩斑斓的帶子一般,光看着便讓人心情愉悅。
季疏雨深吸一口氣,清新的空氣似是要将她兇腔裡的濁氣都排擠出來一般,整個人都覺得清爽通透了起來。
“這倒是個好地方。
”
季疏雨忍不住伸手攪了攪清澈冰涼的江水,笑着看向對面的男人。
裴以川早就已經脫了身上的外套,隻穿了一件白T恤,下身一條牛仔褲,配着那張辨不清年齡的臉更顯得多了幾分少年感。
他額頭出了一層薄汗,襯得那張臉白皙如玉,眼眸一揚便是這悠悠山水間的田野少年。
季疏雨突然覺的心頭像是被撥動了一根弦,她看着對面的男人賣力地劃着漿,恍惚間竟有一種天荒地老的錯覺。
注意到了她怔然的目光,裴以川擡眼對望回去,一笑眼睛便像狐狸般閃着狡黠的光:“是不是覺得我很帥?
”
“什麼呀。
”季疏雨倉促地别開視線,聲音因着心虛竟發出來一分軟,“不要臉。
”
似嗔似喜,她脫口而出的話似乎是連自己都吓了一跳。
反應過來對方怎麼說也算是個哥哥,立刻驚慌地解釋:“我不是……”
但裴以川笑眯眯的,哪有半分生氣的模樣,還沖她眨眨眼:“我若是不要臉了,待會你周圍都得圍滿了魚。
”
“為什麼?
”季疏雨有些好奇。
“沒聽說沉魚落雁嗎?
它們現在不出現全是因為看見了我這一張臉沉到江底去了。
”
季疏雨哽住了,過了半晌才撲哧一聲笑出來:“裴大哥,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自戀呢?
”
裴以川臉上的笑容收了收,移開了視線才開口:“因為你以前從來都不會把目光落在我身上。
”
季疏雨臉上的笑容一僵,也轉開視線,好半晌都沒再說話。
雖然之前裴以川告白過,但她之前從來沒當真,現在不知怎麼的,聽着對方這麼直白地說出來竟然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