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面貌模糊不堪,但他确定那就是程稚心。
“大哥……”察覺到他動靜的季疏雨湊過頭來,看了一眼屏幕後激動地站起身來,“對對對,就是他們!
”
她近距離接觸過這些人,絕不會錯的。
監控被調慢,兩人眼看着他們上了一輛黑色的車子,車牌号清晰可見。
“查這輛車。
”
終于查到了線索,季宸甯松了口氣,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很可能程稚心就是在這輛車子上被截走的。
宋豊依言将車牌号發送給了警方,畢竟現在這起綁架案也已經立案了,借助警方的力量他們會方便不少。
很快,車輛的信息便被反饋回來了。
“車主是一位姓宋的中年人,車子沿着國道一直往栾甯區去,不過中途似乎改道了,拐了一條路後就不見了蹤影。
那邊的監控攝像頭剛好壞了,還沒來得及修。
”
宋豊有些忐忑地看着默不作聲的男人,找了一整夜竟然連個有用的線索都沒有,若換成一般人恐怕早就遏制不住心裡的焦慮了。
季宸甯心裡的焦慮的确又厚重了一層,不過他善于修飾自己的情緒,面上什麼也沒有表現出來。
“那就拿地圖,将那條路可能通往的路和方向一條一條地查過去。
”男人的語氣越發陰森,他閉了閉眼,漆黑的眼底一片冷寂。
不管用什麼方法,就算把整個南城都翻過來,他也要将人給尋出來。
旁邊的巨大落地窗外厚厚的雲層裂了一絲縫,描着邊的太陽冒出了一個頭,光線灑落在這個漸漸醒來的城市群上空。
季宸甯起身走到窗前,蒙蒙的光照亮了他有些憔悴的神色,将他眼底的紅皿絲和眼睑下方的淡淡陰影映照得清清楚楚。
他太累了,身體早就已經發出了抗議。
但男人渾然不覺,他伸出手指輕輕地觸碰到冰涼的玻璃,俯瞰着遠處鱗次栉比的高樓大廈,後遠眺至連綿不絕的山丘。
整片南城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但他卻尋不到他的小姑娘。
自信掌控一切的男人頭一次生出了無力的感覺。
他素來不信鬼神,此刻卻願意祈求上蒼給他的姑娘一絲福報,保佑她平安順遂,撐到他找到她的那一刻。
外面光線還并不怎麼耀眼,太陽仍然是一個邊緣帶着點點紅光的圈,像是一個發光的夜明珠。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跟她看同一片天空呢?
程稚心固執地從狹小的窗口盯着初生的太陽,一直到側旁的床上有了動靜,她心裡一緊,忙收回了視線阖上眼。
淩晨醒來後她便已經借着外面蒙蒙亮的天色将自己身處的環境看得清清楚楚。
這是一間陰暗潮濕的平房,裡間除了一張木闆床以及一張破舊的桌子以外就沒有了任何東西,外間她還沒有機會去,不過料想也好不到哪裡去。
很難想象這種艱苦的環境會是往日養尊處優的何少和祁大小姐居住的地方。
發現旁邊床上閉眼沉睡的兩人時她實在是吃了一驚,沒想到她最後居然會落到這兩個人手上,轉瞬她便清楚了自己所處的艱難境況。
先不說幾次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何昀越,就拿上次因為差點掐死她而被季宸甯送進監獄的祁菲來說,她決不相信這兩人将她綁過來是想叙叙舊。
而且她醒來時就已經感覺到到了手臂和背上一些地方火辣辣的痛,想必是被人先出氣似的毒打了幾下。
隻不過她當時因為藥物而昏迷着,所以沒有知覺罷了。
這兩個人應該不會放過她,但她還是要試一試那幾乎不存在的逃生幾率。
她有想過趁這兩人沒醒來的時候逃掉,但先不論她被人用繩子綁得緊緊的,身上因為藥物也沒有了力氣,她能夠感覺得到房子外間還有人在。
這麼多人,她稍微鬧出一點動靜便會驚醒人而且逃出去了也跑不遠。
靠她自己逃出生天,怎麼看怎麼不太可能。
正想着,她隻覺自己面前似乎投下了一片陰影,心中頓時緊張了起來,背在身後的雙手也悄悄地攥緊了。
“她怎麼還昏迷着?
”是熟悉的女人聲音,帶這些疑惑,“那些人給她用了什麼藥?
”
“不是問過了麼,就是普通藥。
”男人的聲音緩緩靠近,冷笑兩聲後不懷好意地道,“誰知道是不是裝睡!
”
程稚心的眼睫毛輕輕地動了動,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人狠狠地一腳踹在了地上。
受迫于生理本能,她痛苦地緊縮起了眉,感覺自己的肋骨似乎都要斷了,肩膀一側因為與地面摩擦而呲破了皮,火辣辣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