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後不愛。
”她道，“顧厲臣，我并不後悔愛過你，但是以後，我會把這份愛慢慢的淡忘掉，也許将來的某一天，我們還可以在街上偶遇，然後喝杯茶，聊聊天。
”

　　也許那樣的将來，也不錯。

　　可是她越是這樣說，他的臉色就越加的難看，“淡忘？
你真的覺得你能淡忘得了嗎？
”

　　“我……應該可以的。
”她迎着他的目光道，不想讓他知道她此刻的心虛。

　　愛上像他這樣的男人，又怎麼可能輕易淡忘得了呢？

　　“如果我希望你繼續愛着我呢？
”他道，“我會對你好，比以前更好。
”

　　可是所謂的“好”終究不是愛呵，鐘可可的眼神黯了黯，“厲臣，你對我已經很好了，隻是我因為愛你，所以……會貪心地希望自己在你心中是排第一的，會希望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你會毫不猶豫地沖到我面前保護我，會希望你最愛的人是我。
”

　　頓了頓，她道，“可惜，我知道這些是不可能的，我知道，依然在你心中有多重要，我也知道，你和她之間不可能再有什麼，但是……我怕再繼續愛着你的話，我會越來越嫉妒依然，然後也許我會做出我自己都厭惡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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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口中，盡是苦澀，把自己的所想在他面前坦白着。

　　“我不想成為那樣的人，所以在我變得更嫉妒之前，不如結束這段交往。
”鐘可可苦笑了一下道。

　　“是你說要努力讓我愛上你的，現在我好不容易有些喜歡你了，你卻要和我分手？
鐘可可，我不許！
你聽清楚了，我不許！
”他猛地把她拉進了懷中，緊緊地擁抱着，深怕一松手，懷中的人兒就會徹底消失。

　　她靜靜地依偎在他懷中，就當這是最後的福利吧。

　　以後這個兇膛就不再是她可以擁抱的了！

　　“對不起，我原本以為我可以慢慢的努力，我可以等，可是我現在才發現，原來……僅僅隻有喜歡，是不夠的。
”鐘可可輕輕的呢喃着，“沒辦法讓你愛上我，還真的是……挺遺憾的呢，不過我想，你一定還可以再遇到一個你可以愛上的人吧。
”

　　他的身子顫了顫，她的每一個字，都像是鋒利無比的劍，狠狠地刺進着他的心髒。

　　“所以，不管我再做什麼，你都還是要和我分手，對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聲音冷不丁地響起。

　　“嗯。
”她輕輕地應了一聲。

　　他的懷抱一點點地松開，她知道，一切都到了最後道别的時候了。

　　“既然你想要分手，那麼我給你這個機會，隻是你想清楚了，一旦分手了之後，那麼從今以後，我不會在護着你分毫，更不會為你做任何的事情，這樣——你還要分嗎？
”他看着她，眼中似乎還帶着一抹最後的期盼。

　　她的心中一痛。
他期盼的又是什麼呢？

　　是期盼着她可以把他從對依然的這份感情中拉出來嗎？
可是她根本就做不到呵。

　　過去，不過是她太高估自己而已。

　　“我們分手吧。
”她聽到了自己的聲音這樣說着。

　　————

　　鐘可可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醫院的，又是怎麼回公寓的，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在自己公寓的客廳裡了，而她的手中則是捧着一本畫冊。

　　那畫冊上的畫……全都是他！
都是顧厲臣！

　　她偷看他畫的，或者是他給她當模特兒時畫的，再或者是她憑空想象着畫的……畫冊中已經畫了差不多一半了，她原本還打算等到整本畫冊畫滿，可以送給他當禮物。

　　而現在，這本畫冊卻是成了她情傷的慰藉。

　　鐘可可一頁頁的翻着畫冊裡那一頁頁她所畫的畫，畫中的他，有斂眸低垂，靠在窗邊在翻閱着書籍，也有回眸一笑，驚豔時光的……每一張畫中的他，她都是那麼地愛。

　　啪嗒，啪嗒！

　　當淚水滴落在畫冊紙張上的時候，鐘可可才蓦地發現自己剛才竟然哭了。

　　她手忙腳亂地趕緊用衣袖擦去了紙上的淚水，然後在胡亂地抹着臉，抹去那一臉的淚水。

　　不要哭啊！
不要哭！

　　她在心中拼命地對着自己這樣說着。

　　可是淚水卻還是不斷地從眼眶中湧出來，怎麼止都止不住！

　　“什麼，你和顧厲臣分手了？
”而當第二天周心眠來鐘可可家的時候，一見面，就看見了好友和桃子似的兩隻眼睛，以及這個勁爆的消息。

　　“對，分手了。
”鐘可可道，就連聲音都變得沙啞了。

　　“怎麼那麼突然，你之前和他談得不是好好的嗎？
”周心眠奇怪着，蓦地，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道，“難不成，他是看了網上上傳的你那些視頻，所以誤會了？
以為你真的是吝啬自私，不顧親人的人？
”

　　“不是。
”鐘可可搖搖頭，“我和他分手，沒有誰對誰錯，隻是不适合而已。
”

　　周心眠啞然，不适合這個詞兒，在這種時候，可謂是可以引申出千百種意思來。

　　“是誰提出的啊？
”周心眠忍不住問道。

　　“我。
”鐘可可道。

　　“你還真是……”周心眠歎了一聲氣，她看得出，好友并不想就這個問題深談，既然這樣，那麼她也不多問，等什麼時候，可可想說了，她再聽着就是。

　　“很蠢是不是。
”鐘可可歎了一起，“本來呢，還有這麼厲害的一個男朋友可以耀武揚威的，以後又是一切隻能靠自己了。
”

　　“是很蠢啊，不過你還可以靠我嘛，來，來，我給你靠！
”周心眠回道。

　　兩人都盡量用着輕松的語氣來化解話題中的那份沉重。

　　“可可，不管什麼時候，我随叫随到的。
”她道。

　　鐘可可淺淺一笑，“心眠，謝謝你，有你這樣的朋友，真好！
”

　　她不知道她需要用多久的時間，才能淡忘對顧厲臣的那份感情，但是至少從現在開始，她要去習慣那個男人，已經不在她身邊的日子。

　　————

　　葉崇衛難得看到顧厲臣喝得如此之醉的模樣，在别墅茶幾上，擺滿了一堆空酒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