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趴在地上的賀馨全身抽搐。
一聲聲壓抑、痛苦的呻吟,在空寂的房間裡,顯得凄厲又詭異。
那種感覺,就好像有人要将她的骨頭一根根抽出來,他隻能不斷抓撓着身體,才能緩解從骨縫裡鑽出的痛感。
許京澤就這麼靜靜看着她絕望、無助。
冷靜無情得像一個旁觀者。
居高臨下,作壁上觀。
十多分鐘後,賀馨才急促喘着粗氣,趴在地上,無力感浸透全身,皿水混雜着冷汗。
她早已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你想一輩子困着我?
”賀馨的身體還遏制不住地顫抖,“你瘋了,你和我哥一樣,都是瘋子!
”
“許京澤,你給我一個痛快吧,你何必要這樣折磨我?
”
“你讓我幹什麼都行?
求求你了。
”
賀馨此時哪裡還有之前葬禮上耀武揚威的模樣,就像一隻搖尾乞憐的狗,正在祈求着他的寬恕。
“我這個人啊,心腸軟,說真的,看到你這個樣子,我也挺難受的......”許京澤咋舌。
賀馨咬牙:
這渾蛋,突如其來這番話,又在憋着什麼壞?
他心軟?
他如果心軟,就不會給她強行注射藥物,讓她生不如死了。
如果賀馨能預知未來,知道許京澤會這麼瘋,又怎麼可能會碰宋知意。
可一切,
已經遲了!
許京澤朝她走去,賀馨瑟縮着身子,不斷後退,直至被他逼到了角落,她身體蜷縮着,幾塊破布根本遮不住她的身體。
她此時......
好像一隻待宰的牲口。
衣不蔽體,沒有任何體面可言,在這裡,失去了做人的一切尊嚴!
她就是許京澤豢養的牲口!
這個認知,讓賀馨幾乎發狂。
他就故意地,摧殘着她的身體,還要一點點摧毀她的神經,讓她活得畜生不如。
她蜷縮着身體,看着逐漸靠近的許京澤:“你有本事就直接殺了我,這樣有意思嗎?
”
“看着你痛苦,确實挺有意思的。
”
“你給我一個痛快!
”賀馨咬着牙。
“你想死?
”
“我這個樣子,還算個人?
”賀馨反問。
哪有人是這樣活着的,按時喂飯喂水,被關着,隻要她不死,就會一直被困在這裡。
“你真的想死?
”許京澤問她。
賀馨點頭。
“好啊,我成全你!
”
許京澤在離開前,将那把槍放在了地上。
并且留下一句話:
“殺你,髒了我的手,你如果真的想死,就自己動手。
”
伴随着沉悶的關門聲整個世界都歸為一片死寂,除了冰冷的監視器,隻有那把槍......
賀馨忽然就明白了:
許京澤,是讓她自殺!
誰會選擇自殺?
那一定是對生活徹底絕望的人。
可是賀馨還不想死,她覺得哥哥一定會來救她,以他哥在境外的勢力,肯定能找到她。
這個藥,雖然沒有解藥,但隻要忍得住,就像宋知意那樣撐過去,她還是可以活下去的!
瘸了的腿,可以治!
即便瞎了一隻眼,她還剩另一隻眼。
她還不想死,她為什麼要去死?
她沒勇氣自殺,也不想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