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邑甩袖離開,态度決然。
信安郡王道,“他是來的太急,把眼珠子落下了嗎?
”
獨孤雪臉傷的确實嚴重,但即便是他這個并沒見過獨孤雪幾面的人都能認出獨孤雪來,從小一起長大的兄長不認識,這不是瞎了眼是什麼?
沐止道,“澹伯侯世子這是要逼大嫂出手醫治他妹妹的臉和腿,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
确實存在這種可能,但有澹伯侯狠心派人刺殺自己女兒在前,這可能站不住腳。
蘇棠從頭到尾都沒說不醫治獨孤雪的臉和腿,東雍和甯朝休戰,東雍提要求,哪怕蘇棠不情願,也會顧全大局。
把獨孤雪丢在甯朝,蘇棠完全可以隻治她的臉,等獨孤雪容貌恢複如初了,澹伯侯父子還有理由“眼瞎”嗎?
說白了,澹伯侯就沒想認回自己的女兒,獨孤邑匆匆趕來,完全是做給東雍将士們看的。
獨孤雪臉色慘白,看着就叫人心疼,扶風王擺手道,“扶她下去。
”
白鹭趕緊扶獨孤雪退下。
獨孤雪本就強撐着才沒有倒下,白鹭扶着她轉身,她膝蓋軟綿的往地上栽去,得虧白鹭力氣大,才勉強撐住等半夏過來幫她。
半夏和白鹭兩個人才把獨孤雪扶下去。
等獨孤雪退下,蘇鴻山看着蘇棠道,“你留在軍營已經是破例了,她不能在軍營久留,最遲明日便要将她送走。
”
蘇棠知道軍營不是獨孤雪能待的地方,她點頭道,“女兒知道,我讓人在鎮子上給她挑個住處,幫她恢複容貌。
”
有将軍道,“我看就澹伯侯父子的态度,即便幫她恢複容貌,找不到七皇子,他們依然不會退兵。
”
他話音未落,就有另外一将軍道,“東雍不退,那就打到東雍求和為止!
趁機攻下他幾座城池,擴我們甯朝疆土!
”
這話很鼓舞士氣,聽得人熱皿澎湃。
彼時時辰已經不早了,天際晚霞絢爛。
今兒是蘇棠這個護國公主到邊關的日子,扶風王下令給蘇棠接風洗塵。
蘇棠心底覺得用不着這麼隆重,但她也沒拒絕,因為這顯然是拒絕不掉的事,軍中沒人敢慢待皇上的公主,再者替她接風,将士們能跟着吃好一點兒。
蘇棠在京都參加過兩次接風宴,軍營的接風自是沒法和宮中相提并論了,既然沒有舞姬跳舞,也沒有世家子弟展露文采,更沒有大家閨秀獻舞。
軍中大帳内,将士們邊吃邊聊,就是喝酒也至多一小壇子,隻能算是喝點助助興,沒人敢喝醉。
營帳外,生了篝火,将士們吃的高興,比摔跤玩,氣氛歡快。
蘇棠和謝柏庭坐一起,謝柏庭給她夾菜,蘇棠細嚼慢咽。
信安郡王坐他們身後,蘇小北和六皇子坐在信安郡王下手,見蘇小北不高興,六皇子很不理解,“你為什麼非要住到姐姐姐夫他們營帳邊上去?
”
蘇小北脫口三個字,“你不懂。
”
六皇子,“......”
能不能不要學這麼快......
信安郡王說他們小不懂,他可比他大小一歲呢。
六皇子打破砂鍋問到底,“那你到底為什麼生氣?
”
蘇小北氣呼呼道,“我小時候要和我爹一起住,他不讓,我現在不願意和他住了,他還是不讓!
”
他也不是非要住到姐姐姐夫營帳邊上,他就是不想和他爹一塊兒住。
結果爹爹說什麼也不答應,他鬧騰的狠了,他爹退一步給他兩個選擇,要麼和他一起住,要麼去鎮子上和他娘一起住。
聽聽。
這叫給他選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