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就納悶了,這年頭花銀子請客吃飯的居然還得裝孫子求人。”
蘇曉菲的心理素質絕對過硬,在沒有得到蘇怡任何回應的情況下,她竟還能自顧自地說個不停,“大怡,别說我這個做朋友的不仗義,知道你月底了揭不開鍋,特地請你出去開洋葷。你好好想想那滿盤滿碗子的肉和你有仇嗎?”
滿盤滿碗子的肉?
嗯,确實沒仇!
蘇怡應時停下手來,原本她還想将高冷進行到底的,可蘇曉菲總是能挑中她的軟肋來戳。在她的價值觀裡同那肉相比,骨氣這東西就顯得十分微不足道了。
蘇怡當即轉椅回身,聲音清亮非常地沖着那沙發上的手機喊問,“去哪兒?”
“嗨喲,總算有響了。”
聽到蘇怡的問話,電話裡蘇曉菲應時樂開了花,笑聲肆無忌憚地穿透話筒而來,“去意軒!你趕緊收拾利索了,我一會兒就到。”
意軒?!
蘇怡一聽這個名字便興緻更濃,她索性起身,很是沒骨氣地碎步跑到沙發邊,趴着座背佝偻起腰,特意将臉湊到手機邊說,“我沒聽錯吧,匪子,你這是要舍命的節奏啊。”
“能不能别這麼埋汰人。”
聽出蘇怡話裡的擠兌,蘇曉菲也不生氣,聲音仍是充盈着滿滿的笑意,“什麼話從你嘴裡說出來都變了味。蘇大姨,你扪心自問一下,我蘇曉菲什麼時候請客吃飯在乎過錢?!”
蘇怡聽言立即面無表情地直起身來很是認真地想了想。
算了,對此,她還是依舊選擇不予評論吧。
“卧槽。”
誰知就在這時蘇曉菲的笑語卻猛然一轉,緊随而來的是一陣刺耳的汽車鳴笛聲,“有病啊,找死呢吧?”
“你他媽會不會開車,搶雞毛道兒,急着去見鬼還是上墳!”
蘇曉菲破口大罵,聲音卻漸遠,像是灌着風,可那一連串罵詞還是透過話筒清晰無比地直沖進蘇怡的耳中。
“匪子?”
蘇怡愣了一下,臉色随即一沉,連忙拿起手機質問道,“你在開車?”
可蘇曉菲卻無暇應她,電話裡全是夾着很雜的風聲和汽車鳴笛聲以及一連串兒粗俗無比的三字兒罵詞。
“你小子瞪誰呢,老娘說得就是你,有種把窗戶給我放下來。嗨喲,你再瞪我一眼試試,你!試!試!”
蘇曉菲不依不饒的叫罵被風聲稀釋得很弱,蘇怡不用看也能猜到,蘇曉菲此刻的狀态肯定又是一邊開車一邊不管不顧地将腦袋伸出窗外去罵人。
她不知覺地将眉頭皺緊,又是連喊了幾聲匪子,可蘇曉菲依舊沒有回應。
“有本事你他媽别給我跑,孫子!”
漫長的等待後,蘇曉菲的謾罵終于結束,電話裡頭嘈雜的風聲也陡然消失,随後蘇曉菲的聲音恢複如常,沒事人似的繼續同蘇怡說,“剛才咱們說到哪兒啦?”
“你在開車?”
蘇怡卻答非所問。
“嗯呐。”
蘇曉菲大大咧咧地随聲應道,“你别說,一說我就來氣。剛才碰到一孫子,他媽不變燈就搶道兒,還好我反應快,技術強……”
“你又開車講電話?!”
蘇怡不由分說地打斷了蘇曉菲,言語凜厲。
“嗨,沒事兒。”
聽到蘇怡的質問,蘇曉菲倒是滿不在乎,“不就是打個電話嘛,又死不了人。”
誰想她這話音一落,蘇怡這邊兒卻應時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