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購好了制作儲物戒指的材料後,克裡斯便返回了實驗室,正巧遇上一臉怒氣沖沖的莉莉絲。
“誰招惹你了莉莉絲?”
“叫我老師,誰允許你叫我名字的?”莉莉絲此時心情有點不太好。
“哦……我知道了莉莉絲……”自從禁魔島回來後,克裡斯就不再喊莉莉絲老師,是何居心就不得而知了。
“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你那麼生氣?”克裡斯窮追不舍。
“沒你的事!”很少見到這麼氣急敗壞的莉莉絲。
待平複下了心情後,莉莉絲才想起要和克裡斯說的正事:“下午我們到城郊的去一趟,找個沒人的地方,召喚法陣的材料已經收集好了。”
在沒去帝國軍事學院之前,莉莉絲曾允諾過要再幫克裡斯進行一次召喚魔法,目的隻是為了明确之前進行召喚魔法的坐标是否定位在地球。
克裡斯幾乎忘了這個事情,在瓦羅蘭大陸的兩個多月裡,就像是過了十幾年那麼長。
不過讓克裡斯沒想到的是,莉莉絲在這兩個月裡忙裡忙外,僅僅就是為了他這個學生再次進行一次召喚魔法,面冷心熱的莉莉絲讓他更加覺得心情難以平靜。
那麼現在需要考慮的問題,如果召喚法陣順利進行,他是否要回地球?
這個問題一擺到他的面前,他不由得感到難以抉擇。
一邊是生他養他二十來年的地球,一邊是對他恩重如山的恩師,要他舍棄任何一方都覺得如此艱難。
莉莉絲似乎并沒想考慮那麼多,将所有召喚所需的材料收進儲物戒指後他們便出發了。
“你真的還想回地球麼?”粉紅色頭發搭在肩上,克裡斯隻能看到她的隐藏着身軀的法袍,語氣那麼平靜,似乎就是一句很簡單的談話而已。
“嗯。”
“召喚法陣并不穩定,即使是之前的召喚法陣,現在想來還是後怕,召喚魔法的危險之處并不僅僅在于不确定性,還有魔法元素的操控,稍微有點誤差,都是緻命的危險。”莉莉絲說的沒錯,上一次的召喚魔法是無奈之舉,這一次的目的卻又不同,前者是在絕境中的勇敢嘗試,後者卻是危險的嘗試。
克裡斯沉默,他知道莉莉絲說這番話的意思。她并不是一個輕易表露情感的人,這和她自小就身處皇室有關,無論何時何地,都要顧及自身的言行舉止。這番話用白話翻譯大概就是:你别走了,留在這裡。至于原因,或有親情,或有其他因素,克裡斯期待會有更多的理由。
“開始吧。不過在此之前,我必須要強調一件事情,魔法師的第一鐵律你應該知道。”魔法師第一鐵律,無論何時何地,無論是誰進行召喚魔法,也無論召喚出什麼生物,所有知道的魔法師必須盡全力對其擊殺,否則将終身失去對魔法元素的感應能力。
“我現在已經不是魔法師了,所以這并不算什麼――再說即使現在我仍舊能使用魔法,也沒有任何理由對莉莉絲出手。”
有時候如果下定決心做某件事,就算是天塌下來,也阻擋不了。
召喚法陣所需的材料十分複雜,并且許多材料珍貴,即使是作為長公主,擁有強大的實力,想要搜集那麼多材料仍舊廢了很大功夫。可以說,莉莉絲為了她這唯一的學生,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心思。
此時的克裡斯又猶豫了,他沒有絲毫的緩沖時間,如果真的打開了召喚之門,另一端就是他日思夜想的故鄉,他要進去麼?就這麼離開嗎?一想到這裡為什麼會有一種深深的失落感?
繁雜的召喚程序之後,克裡斯終于看到了那個傳說中的禁忌之門,召喚傳送門。
“解除魔法吧莉莉絲,我想明白了。”魔力消耗巨大,臉色有些蒼白的莉莉絲聽到這話有些意外。
克裡斯看也沒看召喚傳送門裡到底顯現出的是什麼景象,他就轉過頭認真地看着莉莉絲:“我想明白了,沒有莉莉絲的世界,不是我想要的世界。”
她歎了一口氣:“那可能隻是一時沖動。”
“不,莉莉絲,我從沒有那麼認真過,我仍舊是克裡斯,仍舊是帝國長公主殿下的學生,這點從始至終都未曾改變過,讓我離開莉莉絲,這點我實在做不到。”
氣氛頓時有點尴尬。
無論是從身份還是地位上考慮,這番話總有些不太合适。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莉莉絲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莉莉絲長克裡斯六歲,這個年齡的差距在這幾年的生活中似乎變得越來越小,直到現在,似乎有點被打破的迹象。
不管結果怎麼樣,克裡斯知道了内心的選擇,在沒有改變之前,他會一直守護在莉莉絲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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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到處都是荒蕪,無盡的濃煙,炙熱的空氣,天空總是灰蒙蒙的,不曾下雨,也不會下雨,在這片毫無生機的土地上,矗立這一座火山。
希賽亞,附近的惡魔都稱呼她為女王陛下,因為她是附近最為強大的魔王。在她的統領下,許許多多惡魔都拜服在她的腳下,身為女性惡魔,她并沒有那麼強烈的擴張欲望。而時間過了将近一千多年,她的領地就一直在這個火山口附近,從未改變。
隻要她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一直呆在這個地方。
一千多年前,在這火山附近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傳送法陣,透過法陣的傳送門,希賽亞看到了一個與衆不同的世界,碧綠的天空,茂密的叢林,還有淙淙的溪水。那時候的她甚至不知道那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一陣光芒閃過,他的哥哥穿越了那個傳送門,消失不見了。
再次見到她哥哥的時候是五年後,帶着渾身傷痕的身體返回了深淵,他告訴希賽亞,那裡是人類的世界,一個美麗而又豐富多彩的世界,即使讓他用一生的代價來換取再去一次人類世界的機會,他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人類的世界……那到底是什麼樣的呢?
她也想去人類世界看看,這個想法一直糾纏在希賽亞的心頭,直到他哥哥去世,她更加堅信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哥哥是帶着笑容離去的。
但是從那次召喚之門開啟後,她就再也沒見過類似的召喚法陣。
到底等了多久呢?
惡魔之間的鬥争很激烈,這片領土換了好幾個主人。這麼不安定的情況會讓她的觀察受到打擾,所以她決定自己占領這片土地。
但她隻是一個魅魔,沒有其他惡魔強大的攻擊技能,又怎麼依靠自己的能力成為一方霸主?
她會隐忍,默默地修煉自己的實力,她用自己獨特的魅惑之術在每每的戰鬥中化險為夷。
勾搭上一個魔王是她這生中做得最驚險也最得意的事情,即使是魔王也無法免疫她的魅惑之術。
在魔王頭昏腦熱想要繁衍自己後代的時候,這個魔王的頭顱被西塞也刺破,靈魂被希賽亞吸食幹淨――希賽亞成為了這個領地上新一任魔王,即使她是深淵裡最弱小的魔王之一。
終于,她在這裡等了一千年,隻為了那稍縱即逝的機會,花了那麼多時間,卻一點回報也沒收到,她感覺十分灰心。
或許該放棄這個如同夢一般的想法,召喚法陣也許永遠也不會再出現了,那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就在一個無聊的日子裡,毫無生機的天空中出現了一陣魔法波動。
許多惡魔都在猜測,那是否是其他魔王試圖進攻希賽亞領地的号角。
隻有希賽亞自己知道,那是召喚法陣的傳送門,是她一生夢寐以求的東西!
似乎這個魔法波動驚動了許多惡魔,知道那是傳送法陣的惡魔比她預想的還要多,在這小小的火山,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聚集了成百上千隻惡魔,個個都為了奔向那傳說中的傳送之門。
兩隻魔王級别的惡魔出現,僅僅在一瞬間,附近的惡魔都被他們舉手投足間消滅,希賽亞知道自己在兩隻魔王前面讨不到任何便宜,她默默地隐藏起來。
魔王間的戰鬥力量毀天滅地,就連空中的傳送之門也在空間的撕裂中受到了波動,傳送門似乎就要關閉。
不再保留戰鬥力的兩隻魔王終于迎來最後的對決,最終是更為強大的魔王獲勝,失敗者失魂落魄地盯着勝利者飛向傳送之門。不過在勝利者即将接受召喚的時刻,他卻看到了一抹紅色出現在了勝利者的背後,被勝利沖昏了頭腦的勝利者完全不知道他已經成為了别人的目标。
手起,頭落,一切就像是劇本寫好的一般。
希賽亞在傳送法陣關閉的最後一秒離開了深淵。
再見了,令人惡心的深淵,我不會再回來的,絕不!
所以希賽亞到了人類的世界。
鑽出傳送法陣,她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個年輕人,用難以置信的眼光看着她。
多少年以後,她仍舊記得,那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