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沖榜,筒子們有票就多多支持下,謝謝了!
“蛇餘公子,且在此登名,至于賀禮,今日之夜宴于外客,乃是流水之宴,便免了。”于尹陰大夫陪同下,王越進入府内,在登名處,兩人少停。
王越卻道:“既來赴宴,豈能失禮,大夫難道要王越作一個無禮之徒?”
“蛇四,且将我之前備好的大禮呈上來。”
說着,又執其禮帛前之朱筆狼毫,輕點朱墨,在上方寫下蛇餘王越四個此世篆字。
尹陰大夫在後觀字,但見王越書寫,銀鈎鐵畫,落筆于布帛之上,叫人隻感如山之厚,如水之潤,如錦之綿,但個中深處卻隐藏一線金戈鐵馬。
由字觀人,尹陰暗自點頭,此人卻非凡俗,便道:“蛇餘公子真是書的一手好字。”
一旁賓客見了也是贊歎不已。
蛇四又将王越來城邑前準備的禮物呈上,喝禮者雙手捧過拆開包裹布帛細看。
然後,就喝道:“蛇餘王越,無暇美玉一璧。”
“哦!”這聲唱禮一出,又引得一片震動。
人皆道,不愧是蛇餘公室之後,随手而出,就是常人難見之寶。
玉乃是君子之寶,象比貴族君子品性高潔,自來便有謙謙君子,溫溫如玉之說,概因物美,又是量少,是以極為貴重,往往一塊小的玉石飾品,就非是小錢能夠求得,而玉石又有品質之說,以無暇美玉品質最高,此時王越出手,就是無暇美玉,而且還是一璧,這價值之重,可真的是極高了。
這面小玉璧,是文禮箱中,價值最貴重之物。
“多謝公子重禮。”
一旁尹陰大夫道聲感謝,但心底卻在肉痛,剛才便說了,須備一份厚禮叫其滿意,隻想不到,王越随手此等重禮與他,等會不僅要還一份等重之禮,往後還給要一份什麼樣的禮物才能叫其滿意呢?
于是兩人又往前去,漸入大廳。
王越一路所見,府邸無論建築、裝飾,都是盡善盡美,無可挑剔,雖無繁華雕飾,卻是古樸厚重。
待到入得廳堂,眼前更是一亮。
此世生産力以及各類的确不發達,但是似這等大夫之家,享受卻是超乎想象,并不比地球現代富豪來的差,其坐統一縣乃至更大之地,下攜民戶數以萬戶,人口十數萬,皆是為其服務,所創之價值,不花在其他上,除卻維持統治和生産,并無其他發展,全放在享受,想不好都難。
這尹陰大夫府邸,通體木石構築,廊柱、房梁、門窗皆為上等佳木,現代人眼中各類名貴的木料,在此便是大白菜一般随處可見,更有許多認不出來,此世特産木料,但一見就非是凡材。
廳堂四面牆壁為被雕琢打磨的無比光滑的石磚砌築,其内更以名貴的錦布,整潔細細貼滿。
堂下地闆也是木闆拼接,隐隐被打滿某種精油,清理的幹幹淨淨,光潔透亮,更散發着一股自然芬芳,沁人心脾,再看堂内華美的鼎器、燈具、幾案,穿梭忙碌的無數家仆,想着貌美如花妻妾成群歌姬舞姬…
能身為一位貴族大夫,這樣的生活,當真是極美了。
“蛇餘公子,您是貴客,還請上座,貴随從武士,可于下方列席。”
王越微微颔首,随大夫入内,被安排在左側的第二席。
此地以左為尊,今次送親宴,有迎親者景國呂裡小君子這等主角,居于左側第一席,他居第二席,尹陰大夫果是将他放在極高的位置上,之前與他辯的申國公室子申到,正跪坐在他對面,算是排在之下了。
随後,各路賓客徐徐入席。
重客要客,可排于廳内,而其他中小商人之類與會者,就隻能在廳外庭院裡就席了。
如此,人員到齊,其時已到,府邸之門關閉,有禮者上前來,單手一張,堂下一角,絲竹之聲一變。
隻聽有一聲音清麗純粹猶如天籁的女聲在樂中唱起,十六舞姬扭動着婀娜的身姿上得堂中,在其樂聲中起舞。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呦呦鹿鳴,食野之蒿。我有嘉賓,德音孔昭。
視民不恌,君子是則是效。我有旨酒,嘉賓式燕以敖。
呦呦鹿鳴,食野之芩。我有嘉賓,鼓瑟鼓琴。
鼓瑟鼓琴,和樂且湛。我有旨酒,以燕樂嘉賓之心。
這是小雅鹿鳴,乃是小雅之堂中的宴樂,宴樂聲起,便是開宴。
尹陰大夫也随樂聲起身,持起案上酒樽,與與宴嘉賓行感謝。
随即,夜宴拉開,絲竹之聲也随之一變,開始進入到此宴真正主題,女聲歌者随之再唱。
燕燕于飛,差池其羽。之子于歸,遠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燕燕于飛,颉之颃之。之子于歸,遠于将之。瞻望弗及,伫立以泣。
燕燕于飛,下上其音。之子于歸,遠送于南。瞻望弗及,實勞我心。
仲氏任隻,其心塞淵。終溫且惠,淑慎其身。先君之思,以勖寡人。
就在這樂中,這場送親夜宴徐徐展開。
此宴,一直持續到深夜,歌美、舞美、食物酒水豐美,與會其中,在此無更多娛樂的世界,卻是享受。
待及深夜,酒宴賓客徐徐散去,似呂裡小君子、王越、申到等都是貴客,則自有安排,被府内留宿。
大夫府内,空間極大,有房約數百間房,除了主人、家屬家仆以及各類用途房舍外,還有客舍。
客舍卻非單獨房屋,卻是一個個小院落,内裡同樣有小客廳、卧室、仆人住房等,稱得上麻雀四小、五髒俱全,王越一行便被安排了這樣的小院裡。
“蛇餘公子且在此稍後,我家大人須處理些事,晚些時候就來拜訪。”
來拜訪什麼?當然是回禮以及之前說好的私下裡補償了。
“知道了,二三子先下去,若是有事,自會通知。”
打發了衆仆,王越再安排蛇大等人。
這時候,參與了一場大夫家的夜宴,蛇大這些出身于底層之人,興奮激動還未停歇,哪怕是武士家出身的蛇四,也是如此,能入這樣的小雅之堂,在過往,他們可做夢都夢不到。
宴會上豐美的食物、酒水也叫他們回味無窮,可以說,今夜的晚宴是他們有生以來吃的最好的一回。
“行了,都别激動,這樣的場合,日後有的是,此時已入夜,二三子都自行在這幾間房中選擇歇息。”
“明日還須繼續趕路。”
“諾!”蛇紋武士們齊聲應諾,此時看向王越的目光,已不止是簡單的敬畏。
應諾之後,他們就在王越主卧周圍幾間被設置作親侍、衛士居住的房中選擇房屋,這些房屋,雖遠比不得王越主間,但因是大夫府内,各方面也不比悅賓酒棧的客房來的差,很多細節還尤有過之。
衆蛇紋武士入得房間,無不歡喜,個個摸摸幾案、坐坐床鋪,動作都是輕手輕腳,生怕自己重了手,對房屋内一衆物什造成損害,個個感歎,像今日這樣的生活,才是人過的,以前都是白活了。
夜色漸深,王越照舊将墨蝰打發至地下潛伏警衛,然後便在房中繼續調養身體,靜候尹陰大夫的到來。
稍等了一會,尹陰大夫還未至,卻不知為何,他隐隐感受到大夫府中遠處似乎起了騷亂。
不及片刻,大夫府中響起了急促銅鑼敲擊聲。
“有賊人啊,不要叫他跑了。”
大夫府中家奴家仆的聲音,随着銅鑼不斷傳了過來。
大夫府邸中還會有賊人?誰竟這麼膽大包天?這可不是尋常地方,僅是府邸内本就有大量武士和更多武卒,更何況許多來與宴的武士還未走遠呢。
“主公。”王越心生好奇,便出了房間,正逢着蛇紋武士們也因動靜起了身。
“走,一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