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白手中兵刃太短,但那長鞭卻能遠遠攻來,尋覓周少白的要害之處或掃或捅,攻勢如潮,片刻不歇。
周少白隻能連連招架,一二十招後,便慢慢落了下風。
他思忖道:一寸長一寸強,這長鞭不費吹灰之力便可罩住我周身,我手中短劍卻奈何不得她,如此下去必輸無疑,需覓得機會近身戰她才能扭轉敗局,反敗為勝。
主意一定,他故意且戰且退,在這院子裡奔走,不時躲在假山後面,隻引得那長鞭長槍一般連連捅來,将假山紛紛搗毀,碎石崩飛。
那女子大怒:“避而不戰,算什麼男子漢!”
說着鞭子齊刷刷直出,又擊塌幾塊假山石,但是不知何故,她移步起來甚是緩慢。周少白也無暇多想,他其實早已暗中慢慢靠近,眼見機會來臨,大喝一聲,忽然暴起直撲那女子,手中短劍寒氣迫人!
電光火石,轉瞬之間周少白已攻進那女子一尺之内,那女子杏眼圓睜,顯然沒料到周少白原來是故布迷陣,引自己上鈎,面色大驚。周少白見女子眼中自己的影子越來越大,心喜道:待我制住你,定然要叫你叩首賠罪!
就在周少白手中短劍即将架在女子脖頸上之時,早已匍匐在一旁的玉耳赤狐忽然凄厲嚎叫一聲,真猶如赤色利箭般飛起,狠狠咬住了周少白的小腿!
“你這畜生!”周少白痛呼一聲,隻得放棄制住那女子,倒地與玉耳赤狐纏鬥在一起。
那女子呼道:“赤箭快回來!”
玉耳赤狐很是聽話,立即放開周少白,蹿回主人腳邊,周少白一躍而已,正要繼續動作,忽然幾聲淩厲的破空之聲傳來,顯然是利箭一類。
“還有旁人!”周少白心裡一緊,情勢緊急,他來不及細瞧,隻得聽聲辨位,急急揮動短劍,将連連射來的幾隻利箭紛紛蕩飛。突然,他的手臂被一物死死纏住,短劍再也揮不動分毫,而此時又是幾隻利箭呼嘯而來,周少白連連扭身避過幾隻,但是避這最後一隻時,那長鞭死死拉住他,讓他身形一滞,卻是再也避不過。
他身子一抖,隻覺得左肩窩一涼,随即整個人被這利箭的駭人力道帶的連連退後。
那羽箭威力驚人,就這麼帶着周少白徑自射入了假山石内,将他整個人牢牢釘在了石上,這才停了下來。
周少白左肩窩這才忽然變得熱辣,鮮皿汩汩湧出。他疼痛難耐,但是卻忍住喝道:“什麼人安敢暗箭傷人!無恥小人行徑,非大丈夫所為!”
他正要忍痛拔箭,忽然傷處陣陣酸麻傳來,這酸麻瞬間傳遍全身,周少白頓覺手腳酥軟,使不出半分力氣,他心裡暗道不好,這箭頭之上一定塗抹了失神散一類的麻藥!
隻聽一聲暴喝,一個高大威猛的漢子沖進了院子,他身上也穿着異族服飾,手中還緊握着一張虎筋牛角弓。他瞧見了被釘在假山石上的周少白,雙目瞪得溜圓,喊了句:“安科列蘇高載!”
随即扔掉弓,撿起一塊大石頭,沖上來便要打。那女子叫道:“虎克巴!囊得以慨!”
那壯漢一聽,悻悻扔掉石頭,狠狠瞪了周少白一眼,然後乖乖站立一旁,依舊對着周少白怒目而視。
周少白心想:看來這女子身份不同常人,所以這壯漢才會如此言聽計從。
女子慢慢挪步過來,一跛一跛的,周少白這才發覺,心道:原來她腿腳不方便,難怪方才隻是站着揮鞭,幾乎不動。
那女子慢慢挪到周少白面前,她緊緊盯着周少白的眼睛,眼神很是沉靜,周少白豎起眉毛,冷冷對視,不想被她瞧出自己此時其實疼痛難忍。
忽然,女子手一伸,從周少白被死死纏住的右手中奪走了那短劍,細細端詳。
此時是暑熱天氣,那短劍劍身上卻布滿水汽凝結成的露水,顯然是因為劍身冰涼所緻。
這女子眼神複雜,先是欣喜,而後又變成了熊熊怒火。
蓦地,她手一伸,把短劍架在了周少白的脖頸上,怒道:“快說!你和那淫賊是什麼關系!這凝霜刃為何會落在你手中!快說,否則我剖開你的喉嚨!”
周少白感覺到了脖頸的冷氣,他卻冷哼一聲,沉聲說道:“你還是太沒有禮數了,這不是問人問題時應有的态度。要殺便殺,我不會說的。”
那女子一聽,眼神變得更加兇狠,将短劍又朝周少白脖頸肌膚上按了幾分,說道:“你以為我不敢殺你?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我數到三,若你依然不肯說,那我就把你的頭,一寸一寸慢慢從你的脖子上面給切下來,别以為我是在吓唬你!”
凝霜刃已然切開了周少白脖頸的肌膚,鮮皿順着周少白的兇口流了出來。
他瞧着那女子,隻見她眼神決絕冰冷,沒有絲毫猶豫,心說:聽聞異域之人自小便好勇鬥狠,一言不合即拔刀相向,從這女子行事如此兇狠來看,果然不錯。我若是有一點怯弱,便是輸了,就算被她殺了,也決計不能低頭。
于是周少白放聲大笑,那女子見狀氣急,呵斥道:“你已經死到臨頭,卻還敢故作狂态!”
又将手中凝霜刃往周少白脖頸裡按了按,厲聲說道:“現在快告訴我,你和那淫賊到底是何關系,這凝霜刃為何會在你手中!快說快說!莫要等我數完!一!”
周少白冷哼一聲,并不答話。
那女子冷冷說道:“好,骨頭挺硬,二!”
周少白大笑道:“暗箭傷人,箭頭抹毒這種下三濫的事你們都做的出,我既然着了道,隻能怪自己一時大意。你們就不要假惺惺故作姿态,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若是求饒一聲,就不是好漢。”
那女子聽了,眼神一顫,眉梢一翹,點點頭說道:“好,既然你想做硬漢,那我成全你!三!”
她手腕一抖,凝霜刃便往周少白咽喉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