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白許久不見秦紫苓,再次見到意中人,心中情意滿滿,隻覺得她嬌美溫柔,更勝往昔,此時雖是說着如此古怪詭異之事,在他眼裡卻仍是動人非凡。
他開口問道:“為何要将這獵首蟲定住呢?”
“這些獵首蟲,你們瞧着長得都一樣,但在姑姑和我眼中,它們卻是不同的。”秦紫苓說道,“這些獵首蟲,職責不盡相同,比如這些迷宮一樣的石窟,便是負責挖洞的獵首蟲挖成的,你們看到的山谷入口那些大小不一的巨石,便是獵首蟲挖洞時運出來丢棄在那裡的。而且這種蟲子很愛潔淨,它們隻留下頭顱吸吮腦汁,至于屍體會和碎石一起丢棄在山谷外面。”
玉绮羅恍然大悟:“難怪那天那個老伯說那些失蹤者的無頭屍身,隔了段時間便在山谷口處被發現了,原來是被蟲子丢出來的。”
“我們定住了這些蟲子,就是為了找到其中負責照料蟲卵的那種獵首蟲。然後給它們做好标記,再讓它們恢複如常,然後跟着灑落在地的标記,就能在迷宮一樣的石窟中找到蟲卵了。”秦紫苓說道這裡,笑道,“隻是沒想到,正當姑姑和我在石窟裡尋找護卵獵首蟲時,那些蟲子居然全都複蘇了過來,吓死我了。”
衆人看向玉绮羅,她低下頭說道:“我知道是我太莽撞了,下次我會小心,不會再如此。”
慕凝之奇道:“你這麼一個小姑娘,卻不會害怕那些獵首蟲嗎?”
秦紫苓答道:“家父是郎中,所以自小我便接觸了許多藥材,要知道,很多蟲子都是入藥的,所以我自小便也習慣了。隻是這些獵首蟲實在太大,所以還是有點害怕。”
聽見秦紫苓的回答,慕凝之細細瞧她,隻見她明眸皓齒,笑靥如花,眼神純淨如水,心道:這小妹妹年紀雖小,卻冰雪聰明,她知我害怕蟲子,為了不讓我難過,卻說她自己也有些害怕,真是心地也好。
她左思右想,隻覺得自己不善言辭,不懂交際,連個小妹妹也不如,不禁大感羞慚。
旁人未曾覺察,隻聽周少白焦急地問道:“那些蟲子複蘇過來,你豈不是身處險境了?你又沒有修煉過道法!”
李元康聽了嘿嘿一笑:“周師弟,這你可就有所不知了。有時候,道法并沒有人家的法子管用。你可知當時我和玉姑娘多狼狽麼?身為堂堂溪雲弟子,居然敗在一群臭蟲子手裡,真是,說出去會讓人笑掉大牙。”
“李大哥何必如此自嘲?你們的道法是用來斬妖除魔,而這些蟲子,就隻是蟲子而已,對付它們就得用對付蟲子的方法。”秦紫苓看向周少白,柔聲說道,“周大哥,你可知你和慕姐姐在蟲穴底部這麼些時日,卻為何沒有獵首蟲去騷擾你們麼?”
這句話一說,慕凝之與周少白四目相對,回想起來,那段時日裡确實沒有過獵首蟲出現過。若是在二人極度虛弱時忽然出現群蟲,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想到此節,周少白不禁有些後怕:“莫非是我們運氣好?”
“呃,這麼說倒也是不錯,你們的運氣真是極好的,果真是吉人自有天相。”秦紫苓從身上掏出一個香包,說道,“這裡面盛放的并非香料,而是莒葉草。獵首蟲雖然兇惡無情,但是卻極度厭惡這莒葉草的氣味。所以那時雖然獵首蟲紛紛蘇醒,但是卻也無法靠近我們一步,反而避之不及。我之所以說周大哥吉人自有天相,就是因為那破敗廟宇所在的石窟,那裡遍地生着苔藓一樣的東西,便是莒葉草。”
周少白恍然大悟,不禁感歎自己真是得上蒼垂憐,居然在蟲穴之中找到這麼一方寶地,才能安度危難。
“古語說凡毒蛇出沒之處,七步之内必有解藥,這蟲穴之下居然有莒葉草,應該也是這個道理,古人誠不我欺。”張笑風感歎着。
秦紫苓點點頭:“張大哥說的對,我先前學藥,如今學毒,漸漸認識到這世間萬物,無不是相生相克。不說别的,諸位若是論身手,無論誰都可以輕易制服我,但是對蟲群卻無可奈何,而我憑借所學,用一片小小的莒葉草便可以保得自身無虞。”
周少白訝異道:“你在學毒?”
“是啊,跟着我姑姑,可不是學毒麼。我除了學毒,還在學她的巫蠱之術。”秦紫苓認真地說着。
“巫蠱之術?”幾人一驚,想起來周少白父親曾講述過的西蠻蠻王那個故事。
周少白慢慢說道:“不論毒還是蠱,不都是陰毒的害人之術麼?”
秦紫苓一愣,大搖其頭,不服氣地說道:“周大哥,你這句話就不對了。你修煉道法,可以行俠仗義除暴安良,我學會巫蠱之術,一樣可以行俠仗義除暴安良啊?不過是手段不同而已。對付十惡不赦之徒,你一劍殺了便是俠義,我用蠱讓他嘗遍痛苦生無可戀,再慢慢死去便不是俠義了?好不公平!”
因為以前見過師父澄玉敗在秦紫苓的嘴皮子之下,所以周少白不敢迎戰,趕緊說道:“秦家妹子你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咱們莫要糾結這些,繼續說說後來又發生了什麼。”
玉绮羅忽然站了起來,刻意地伸伸懶腰說道:“我有些乏了,先去睡一會。”
瞧着她慌慌張張地離去,秦紫苓“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玉姐姐這性子,遇到我姑姑,隻能怪她倒黴。姑姑見獵首蟲居然都恢複了,料想定然是定蟲水出了問題,便急忙帶着我離開石窟,前往查看。”
“我遠遠瞧見到兩個人正在被蟲群圍困,狼狽萬分,那根棍子早就倒在一旁,看着是毀了。我姑姑很是生氣,隻因定蟲水隻能現做現配,而要調制定蟲水至少需要兩天的工夫,這下子等于我們白費了三天的時間。”
“于是姑姑非常生氣,根本不打算出手救那二人。但是我遠遠瞧着其中一名女子很是眼熟,于是走到近前細看,這才發現她居然就是我在水川認識的好朋友玉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