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一個看起來溫和一點的官差對周少白一行人說道:“小哥,不要再打聽了。那莫愁谷以前是發生過那些皿案,的确有些古怪,十幾年了都沒人再敢去。你們若是想往京城去,還是從常明繞道吧。”
聽了此言,周少白等人互相瞧了瞧,幾人心有靈犀,微微點頭,于是周少白朗聲說道:“既然那莫愁谷如此古怪,我們就偏要去瞧上一瞧。”
那兩名官差瞪大眼睛,那壞脾氣的說道:“嗨!你們這些娃娃,不知天高地厚,去吧去吧,枉自送了性命,卻不要怪我們沒有提醒!”
玉绮羅擡起下巴哼道:“管那斷頭谷裡是豺狼虎豹還是江洋大盜,我們偏要去瞧瞧!你知道我們是哪裡來的嗎?”
還未等旁人反應過來,她就大聲說道:“說出來吓死你,我們是溪雲山來的!”
周少白苦笑一聲:“玉姑娘,你這嘴皮子也太快了一點吧。”
玉绮羅奇道:“怎麼了,你們不想去啊?我會錯意了?”
兩名官差瞪眼直愣,忽然一齊笑出來:“好吧,吹牛吹到天上去了!”“溪雲山仙家子弟,不都向來是在天上飛的麼,怎麼還會騎馬?”
玉绮羅急道:“溪雲山也不是人人都能飛的,能在天上飛的都是修為高深的,唉,你們别笑了,我真的沒有騙你們!”
慕凝之微蹙眉頭,搖搖頭,輕啟朱唇:“我們走。”
随即撥轉馬頭,往北直走,周少白,李元康和張笑風也撥馬跟上,那兩名官差愣了:“诶,他們還真的往斷頭谷方向去了。”
玉绮羅哼道:“說了是溪雲山的,你們卻又不信!告訴你們,過幾天再派人去瞧瞧,斷頭谷必定會重新變回莫愁谷了!”
說完,她打馬便朝着周少白他們走:“等等我!”
瞧着幾人策馬走遠,官差中一人才疑惑地說道:“莫非他們真是溪雲仙山的?”
一行人沿着路往北策馬而行,越是往北,路上的荒草越發高深起來。
李元康笑道:“看這條路,果然是十數年沒人敢往這邊來了,這荒草都快把路給遮沒了。對了,咱們打個賭如何?”
周少白也笑道:“李師兄一愛嗑瓜子,二麼,就是愛打賭,不知道你這回要賭什麼?”
“咱們賭一賭,那斷頭谷裡藏着的,究竟是人還是妖邪。我猜那些斷頭皿案肯定是人為,你們呢?”
張笑風說道:“是人便捉住送交官府發落,是妖邪就除掉以慰那些慘死客商的冤魂。是人是妖,又有何區别?”
“張師兄你年紀不大,卻好生無趣。我賭是人為,若是我輸了,接下來七日之内,你們的路上花費我一個人全包了,若是我赢了,那麼接下來七日之内你們便得聽我的,我也想嘗嘗這發号施令的滋味,慕姑娘,你意下如何?”
他策馬行到慕凝之白馬側旁,笑嘻嘻地問着。
周少白心想,答應啊,反正隻有七天,但是這七日卻可以給我省下不少盤纏了!
但慕凝之想都未想,脫口而出:“不可。”
李元康悻悻然道:“你和張師兄一樣無趣。”
這時慕凝之忽然說道:“玉姑娘,方才你對那兩名官差說‘我們是溪雲山來的’,這樣的話,以後請不要再說了。”
玉绮羅奇道:“為何?”
“其一,你并不是溪雲弟子,其二,我們此行身負重任,行事還是低調些為好,像你這般到處宣揚,實在不妥。”慕凝之縱馬而行,但是說話卻仍是平穩如常,絲毫沒有因為馬背上的颠簸而被影響。
玉绮羅哼了一聲道:“我不是見他瞧不起你們,故而吓唬一下他,幫你們掙回面子而已!不說就不說,有什麼了不起!駕!”
她忽然高揚馬鞭,往馬屁股上猛抽幾鞭,馬兒吃痛,負着她竄到了一行人的前頭。
玉绮羅回頭高聲呼喊:“喂!咱們來賽馬如何!看誰先到那斷頭谷,最後一名,得重重責罰!”
原來她自小在雪域長大,雪域高原寬廣高遠,極是廣闊,在野外時,往往騎馬一天也瞧不見一戶人家。故而在雪域,不論大人小孩都會騎馬。玉绮羅也在自小在馬背上長大,騎術精湛,方才被慕凝之說教一通,心中不忿,想通過賽馬找回場子。
李元康一聽賽馬,眼睛一亮,高呼道:“好!好!賽馬好玩,我也來!”
他舉起馬鞭連抽數下,馬兒立即沖到前去,那玉绮羅自小好勝,眼見着李元康追了出來,叫道:“好!那就跟你玩玩!”
她精神倍增,連連策馬往前沖去,李元康也是個玩心極重的人,見她一馬當先,自是不甘人後,連連揮鞭,緊緊跟上。不多會,二人連人帶馬就跑得看不見了,路上隻留下被踩踏的倒伏下的片片荒草。
張笑風手搭涼棚,依然瞧不見兩人身影,說道:“我們還得快些趕上去才行,這二人都是瘋起來沒有準的主,要是高興之餘直接沖進斷頭谷中,他們二人勢單力薄,隻怕會發生意外。”
慕凝之開口道:“所言極是,咱們快走。”
于是三人也奮力打馬往前,前面荒草越來越多,道路已經完全被遮蔽,一點也瞧不見,幸好還有被踏過的荒草指引那二人前行的方向。
行了約莫半個時辰,三人進入一大片高密的樹林之中。
這片樹林全是參天大樹,繁茂的枝杈葉片遮天蔽日,林中暗若黃昏,陰森可怖。
因為陽光穿不透這片林子,三人看不清地上李元康他們留下的痕迹,于是便放緩而行,以免跑錯了路。
走了半天,周少白疑心漸重,于是開口問道:“你們有沒有聽到蟲鳴或是鳥叫聲?”
慕凝之和張笑風一愣,這才發覺自打進入這片林子,除了三人以及馬匹所發出的聲音,的确再也沒有聽到任何活物聲響。
周少白皺起眉頭:“眼下還是夏天,溪雲山上的林子裡此時定然是蟲鳴鳥聲片刻不停,這裡卻如此死寂,真是古怪極了。”
慕凝之四處掃視一周,淡淡說道:“這裡的确很是詭異,大家小心戒備,以防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