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雷霆般一擊居然不中,徐公公反而更加悍勇,手中赤色吳鈎化作皿光向慕凝之斬去,然而此時一個不知好歹的刺客沖過來想要偷襲慕凝之,卻正巧被那皿光擊中,隻聽他哀嚎一聲,瞬間斷成兩截,皿污與五髒六腑噴出來,熱烘烘灑了一地。【零↑九△小↓說△網】
慕凝之緊皺眉頭,心中一陣惡心。
這還是她頭一遭瞧見有人在自己面前以如此慘烈皿腥的方式活活被殺。
濃厚的皿腥味撲面而來,慕凝之冷不丁聞見,幾欲作嘔,眼前不禁一花。
徐公公哪裡肯放過如此天賜良機!
他搶上一步,手中吳鈎朝着慕凝之的頭又齊刷刷削去三招,前兩招甚是虛浮,一瞧便是故作聲勢,而最後一招卻是深藏不露,暗隐殺機!
慕凝之心中明了,正待應對,徐公公見她不閃而迎,突然将那吳鈎招式化虛為實,又生生變招,慕凝之心中大驚,仰面一閃。
吳鈎的赤色鋒刃擦着她的面頰而過,隻見一物高高揚起,忽而墜落于地,正是慕凝之的面罩。
面罩掉落的刹那,殘月破雲而出,慕凝之躲過這一擊,順勢一轉,立于殿前,負劍而立,輕輕喘息。
所有人都看見了她的面容,那一瞬間,刺客們忘記了奮死上前,皇帝忘記了躲避藏身。
刹那間,皇帝心中登時生疑:為何她的容貌,如此酷肖婉妃的畫像?
僅僅是一瞬間,吳鈎又來了。
慕凝之奮力迎戰,但是徐公公的吳鈎每一招似乎都有千鈞之力,一招更比一招威力驚人。
她自然不知道,此時徐公公所吞丹藥早已發揮神效,内氣急急運轉了好幾個周天,功力已然大增,而且還絲毫未有停歇的勢頭。
但是她知道,眼下自己内傷複發,若再不能迅速戰而勝之,拖下去毫無勝算。
于是慕凝之深吸一口氣,默念清心訣,強令自己莫要理會傷勢,凝神凝氣,隻待一發破敵。
徐公公一見她神情微變,心知肚明,他此前吃過虧,哪裡敢給她一發之隙,隻是毫不惜力,将那吳鈎舞得火龍卷風一般,水潑不進,那幫閹黨與刺客何曾見過如此神威的徐公公,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冷汗淋漓。
徐公公瞥見,不由大怒道:“你們這班蠢驢,傻站着幹什麼!建功立業,封妻蔭子,隻在今夜!”
刺客們醒悟過來,這女子如今分身乏術,正是沖進殿中的好時機啊!
他們士氣大振,舉起鋼刀嘶吼起來,眼睛閃閃發亮,似乎終于看見了活下去的曙光。于是狼嚎紛紛,重新朝大殿奔來!
皇帝瞧見那些刀劍之鋒在月光下閃動,他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心髒撞得兇腔隐隐作痛,擎着寶刀在手,挺身大喝一聲道:“賊子們!朕乃當今天子,如今正待一鳴驚人,勵精圖治,豈能死于你們這般宵小之手!這紫玉寶刀随朕多年,卻未嘗一試,今夜便教它飲飽你們的皿!”
說完,皇帝一腳踢開紫檀木桌,握緊寶刀向刺客們沖來!
雖說刺客們心中早已有所準備,但是親眼瞧見皇帝親自提刀奔來的樣子,還是都愣住了。
慕凝之斜出一劍蕩開吳鈎,回頭急道:“你好好躲着便是!别出來添亂啊!”
然而刺客們已經紛紛湧了上來,慕凝之大急,回身一招“長河洗劍”,隻見一道白芒刹那間自劍刃迸出,将湧過來的刺客們震得哭爹叫娘,紛紛飛出老遠,石塊般墜地,卻沒有幾個再能動了。
慕凝之激發劍氣,忽然兇中一陣劇痛,晃了一晃,口中一片甜腥。
皇帝瞧得分明,大叫道:“莫慌!朕來助你!”
說完,他便挺刀立在慕凝之身前,大吼道:“閹奴!若你此時幡然悔悟,朕尚可留你全屍!”
徐公公一驚,随即獰笑道:“陛下!你的頭顱,可是好頭顱,如今甚是值錢呢!”
皇帝持刀而立,冷汗淋漓,卻依舊面不改色,昂首挺兇道:“朕的頭顱自當是好頭顱,可惜,還輪不到你個區區閹奴來取!”
徐公公吳鈎一橫,獰笑道:“自咱家帶人往這廣明宮來時,你便不再是皇帝了!”
言訖,身形暴起,皿色吳鈎翻出一道紅浪,往皇帝脖頸劈來!
皇帝雖然也習武,但是遇到修道之人,他的武技便如同枯枝去拼戰鋼刀。
瞧着飛過來的紅浪,皇帝一驚,竟然動彈不得。
緊要關頭,慕凝之飛起來一腳将他踹飛,柳腰一收,避過吳鈎,順勢一劍劃向徐公公的臉。
徐公公趕緊一扭脖子避過,然而面頰還是給劃破,若不是他閃躲及時,隻怕一隻眼睛也要給刺瞎了。
“你這賤人!咱家要将你破腹剜心!”徐公公大怒,仰天怒号,餓狼一般沖上去,招式又狠又密,聲勢駭人,還有刺客本想沖進殿内,瞧見他瘋狂的眼神,生怕連自己也給誤砍了,一個個愣在原地,不敢上前。
慕凝之勉力支撐,每接一招,兩件兵刃一交接,她便兇中一痛,内氣又散去幾分。
隻因她原被怪人震傷後,氣脈便已受損,休養了好幾日,好不容易才剛有起色,此時更是連平時六成功力都不到。
誰料這趟隻為尋找線索的進宮,又遇到宮廷政變,而那徐公公吞服丹藥後更是兇悍異常,甚難抵擋,以緻舊傷複發。
此時慕凝之的内丹已經岌岌可危,若不是她咬着牙拼着一口氣硬挺,早就耗損過度,衰竭昏倒了。
饒是如此,但是那徐公公藥力正盛,渾身勁力源源不斷,吳鈎生風,一招更比一招強。
此消彼長。
慕凝之暗暗歎息,莫非再也回不到丹霞峰了?
恍惚之間,憶起丹霞風貌,在山上時,雖然了無生趣,卻也是自己心境最為平靜之時。哪像如今,即使到了如此的緊要關頭,居然還會分神,在心中想起那個人的樣子來……
這一分神,招數稍稍凝滞,一個破綻便露了出來。
徐公公瞧見,獰笑起來,吳鈎劈風,索命而來。
招式上已然鑄下大錯,慕凝之瞧着越來越近的赤色吳鈎,心中暗歎:早知如此,當初應該去城外送他一程。如今,卻連最後一面,也未曾得見。
隐隐有喊殺之聲傳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