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徐子桢也沒拿到一兩銀子,溫知府倒是很和氣,笑眯眯的一揮手讓他滾蛋了。
他邊走邊嘟囔着:“摳不死你,小氣鬼!小心老子把你女兒泡到手,讓你人财兩失!”
宋朝的官員工資是相當高的,就拿赫赫有名的包青天來說,他的年薪換算chéngrén民币的話幾乎近千萬,溫知府官居三品,工資肯定也少不了,徐子桢現在已經窮得叮當作響,自然滿肚子抱怨。
睫毛膏現在賣得極火,但還沒到分紅的時候,他為了臉面也不好意思現在去找莫謝氏預支,隻是現在有個難題擺在面前,已經沒錢吃飯了。
“什麼人财兩失?小徐你又惦記着誰呢?”
一個聲音忽然響起,徐子桢擡頭一看卻是錢同緻,打扮得油頭粉面的,一看就是準備出門尋歡作樂去的。
他正沒好氣,順口說道:“惦記你妹!”
錢同緻一拍手,樂道:“我就知道你小子對我表妹不安好心!”說完忽然眼望徐子桢身後,大聲道,“表妹你看,這小子終于承認了,我說怎麼想到送那麼幅畫給你呢。”
徐子桢吓了一跳,回頭看去見溫娴滿臉羞惱之sè站在不遠處,白嫩的俏臉已經紅到了脖根,旁邊那個小丫鬟墨綠早已笑得花枝亂顫還捂着小嘴死命忍住,顯得辛苦之極。
哎喲我去,這小子坑我!徐子桢一陣尴尬,慌忙幹笑着解釋道:“大小姐,那個……我是逗你玩呢,啊不對,是逗老錢玩呢,我一點都不惦記你,您别在意。”
溫娴緊咬銀牙,恨恨地道:“你!……”
不等她繼續說下去,徐子桢趕緊腳底抹油快步溜了出去:“我真不惦記你,大小姐回見!”說着話順手拉上了錢同緻一起逃也似的跑出府衙。
溫娴羞惱地看着徐子桢落荒而逃,狠狠瞪了一眼墨綠,轉身回了房,再不出現。
徐子桢直跑到府衙門口兩條街外,這才緩了下來。
錢同緻早已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屁股坐到了路邊說什麼也不肯站起來,擺着手笑道:“不行了不行了,我……我說你不就是喜歡我表妹麼,害什麼臊啊?”
徐子桢一說這個就來氣:“老子這就是個口頭禅,什麼時候說過喜歡你表妹了,她那座千年冰山老子躲都來不及。”
錢同緻作恍然狀,一本正經地點頭道:“我明白了,回頭我就跟我表妹說。”
徐子桢懶得再理他,翻了個白眼扭頭就走。
“哎哎,你去哪兒?”
“老子去紅袖招!找個姐兒去去火!”
“這個好!等等我!”
等到了地頭錢同緻才發現這是花爺的吉祥賭坊,頓時大呼上當,徐子桢哪容他開溜,一把揪着進了門。
剛一進門,徐子桢發現何兩兩也在,他是替郝東來帶話的,說是明天一早他太湖水寨五百兄弟會分布到沿岸各個村落,隻要那夥假匪一露面,就是一頓猛揍打個半死再說。
徐子桢原本還擔心郝東來的人手過于分散,到時候怕是不敵,但是連花爺都笑着說他太湖水寨的弟兄生猛無比,真要對比的話怕是他手下兩千人都幹不過那五百個,徐子桢這才放下心來。
太湖水寨已經約好,接着自然要給花爺安排一下,如今他是這蘇州城的獨一霸,手下小弟無數,真要撒開了人手怕是這蘇州城内就再沒哪個角落能逃得過他的目光。
花爺早已唯徐子桢馬首是瞻,哪有不答應之理,二話不說吩咐人把那些能管事的全都叫了來,老大召喚,不論是正在喝酒的賭錢的還是聽戲的piáo姐兒的,半個時辰内全都趕了來。
賭坊後的内室中擠滿了人,全是蘇州城各區有頭有臉的潑皮頭子,花爺站在最前端,挺兇疊肚揮斥方遒,一個個地區布置了起來,如今他手下已從當初的幾百人發展到了數千人,全都安置妥當的話還真能讓蘇州城完全在他的視野中,那些劫匪想太太平平把人運走幾乎是不可能了。
那些潑皮哪做過這麼“正經”的事,聽花爺說着的時候都顯得有些茫然,隻是當花爺宣布溫知府所說的那二百兩銀子的時候,全場頓時轟動,二百兩銀子,這得榨多少家商販才能撈得到?當下沒人再有異議,一個個都顯得jīng神十足,亢奮之極。
徐子桢看看差不多了,輕咳了一聲,在場所有人立時安靜了下來,他滿意地看看四周,笑着問道:“兄弟們,蘇州府的妞你們嘗過幾個?怕是沒多少吧?”
大大哥一開口就是葷話,那些潑皮頓時大起知己之感,一個個咧嘴笑了起來。
徐子桢忽然笑臉一收,猛的一拍桌子:“咱們自己都沒嘗過幾個,那憑什麼讓别人來嘗?”
所有人被他這突然轉變的态度吓了一跳,頓時鴉雀無聲,訝然地看着他。
徐子桢語聲低沉,象是壓抑着一股極大的憤怒,緩緩說道:“老子得到消息,有人最近想從咱們蘇州府偷滿五十個美人,然後送去北邊給金國狗子們,你們說,咱們身為蘇州爺們兒,該怎麼做?”
金人好勇鬥狠生xìng彪悍,如今打出偌大一片天下雖說是靠着他們自己的努力,但說到底還是離不開當時大宋朝廷的支持,這一點就連徐子桢這個不太熟悉曆史的都知道,如今金國勢力漸大,可宋朝百姓們還是很看不起金國這種蠻夷的。
當即就有人怒叫道:“誰這麼大膽?敢在咱們蘇州地頭偷人,老子剁了他!”
“送去給金狗?别說偷女人,就算他媽的偷隻耗子都不行!”
“老子都還是童男,憑什麼給金狗占這便宜?”
花爺和錢同緻見徐子桢隻是三言兩語就把大夥的怒火調動了起來,都是心中暗暗歎服。
徐子桢等衆人吵嚷了個夠,這才伸手虛按,接着說道:“咱們既然身為蘇州爺們兒,那就得負起爺們兒的職責,兄弟們,你們說對不對?”
“對!”
所有人全都憋得臉紅脖子粗,咬着牙聲嘶力竭地吼着,他們的情緒已經完全失控,此時此刻根本沒人再提及那二百兩銀子的事,似乎保護那些美女不被拐走天生就是他們的職責。
徐子桢滿意地看着這群群情激昂的潑皮,心中暗暗得意:“五百水匪軍,三千潑皮兵,老子簡直他媽霸氣側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