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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芥蒂,由心而生

婚入心扉 愛吃肉的妖菁 10956 2024-01-31 01:01

  當傅臻推開門走進來的時候,看見的正是她這一副模樣。

  他走到床邊,将早餐放到了旁邊的櫃子上,她這才發現他回來了,扯起唇角一笑。

  “回來了?”

  他将早餐擺好讓她吃,她一口一口地吃着,雖然沒什麼食欲,但好歹還是吃了一點。

  待她吃過早餐以後,他便将早餐袋子丢下,重新走了回來。

  “暖暖,”他的聲音略有些低啞,“關于這三天的事,你能告訴我嗎?鼷”

  她擡起頭看他,他的表情難得嚴肅。

  這三天,她被困在那個地方,對外,便是失蹤了,想也知道,這三天以來他鐵定是到處找她了。

  葉暖垂下眼簾,這三天對她來說,就是一場惡夢。

  想起傅元彥臨走前所說的那一番話,她就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我被賣到了地下人販市場了……”

  傅臻自然是聽過這個地方的,他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眼神也冷冽了許多。

  “買下你的人,是傅元彥?他沒對你做些什麼吧?”

  他會知道買下她的人是傅元彥,關于這一點她是一點都不意外。他既然能找到那個地方,自然很多事情都已經查清楚了。

  她阖了阖眼,那一幕幕仍然能回蕩在眼前,就算是她極力想忘記,亦是無用。

  她沒想過要對他隐瞞,便将自己這三天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了他。

  她看見他的臉色是愈發地陰沉,待她說完以後,他是一句話也沒說,隻是光是這麼看着,都覺得可怕。

  正當她以為他要做些什麼的時候,他卻突然伸出手,将她緊緊地抱在了壞裡。

  “讓你受委屈了。”

  聽着他的話,葉暖難免有些鼻子發酸。

  她扯住了他的衣服,良久以後才搖了搖頭,卻是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對她來說,那三天的确就如同惡夢一般,但是,最起碼他找到了她,讓她得以從這場惡夢中蘇醒過來。

  隻要他在身邊,就夠了。

  傅臻垂下眼簾,用手指幫她抹掉眼角的淚。

  當日,他就是順着葉問蕊,才知曉她被賣到了地下人販市場,之後再繼續往下查,終于知道她被傅元彥買去了,甚至是被關在那樣的一個偏僻的地方。

  傅元彥對葉暖的心思,他是一一看在眼裡。

  隻是,他卻也有疑惑,傅元彥不可能那麼巧合地出現在那裡,又那麼巧合地買下葉暖。

  唯一能夠說明的,就是這事是葉問蕊和傅元彥合謀的。

  當真是可笑啊,跟一個外人合作,為的隻是鏟除自己的妹妹。

  他收斂眼底的利光,輕輕地撫摸着她的臉。

  “醫生已經說了,你還需要在醫院觀察幾天,這幾天,我都會在這陪着你。”

  葉暖本想出院,醫院這種地方,她是真心不喜歡,可是,當她想到回去爵園以後又會碰見葉問蕊,她便又沉默了下來。

  現在的她,還沒有辦法面對葉問蕊。

  她不知道該怎麼理清自己的心情,葉問蕊是她的親姐姐,卻偏生是這個親姐姐将她賣到了那樣的地方。她不可能原諒葉問蕊,可又被那親情所牽絆着。

  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男人對着她勾唇一笑。

  “你就安心呆在醫院養身子,至于其他的事,我會處理的。”

  她仰起頭看他,到了最後,唯有點了點頭。

  這之後的幾天,他果然如他所言般,天天都守在了她的床邊,就連喝口水,都是由他遞到嘴邊。

  這樣的對待,她還是頭一回。

  葉暖是相信他的,既然他說出口了,定不會欺騙她。

  可是幾天下來,她卻仍然沒見他對傅元彥做過些什麼。

  她仍然能每天從報紙雜志上看見有關于傅元彥的新聞,新聞裡,傅元彥是混得風生水氣快活得不得了。

  每每看見這樣的新聞,葉暖都覺得氣憤不已。

  她沒有辦法忘記那三天裡,傅元彥對她的羞辱。

  安小曼曾經來看過她幾次,還貼心地幫她記錄了課程的筆記,最近已經臨近考試了,要是在這個節骨眼缺了課,很多内容都是跟不上的,指不定,當考試的時候也會被當掉。

  葉暖從雜志地偷偷擡起頭,傅臻正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他的腿上放了筆記本電腦,正全神貫注地處理着公事。這幾天以來,他都是以這樣的方式陪在她的身邊。

  她看着今天的頭條,又是關于傅元彥與多名身材火辣的女人進出旅館的消息,照片上的傅元彥笑得猖狂,就好像是在譏笑她一樣。

  她終于還是受不了了,便猛地将雜志放下,直接就望向了他。

  “傅臻,我能問你一件事麼?”

  男人懶懶地擡眸瞟了她一眼。

  “什麼事?”

  她的手緊攥着雜志,聲音有些清冷。

  “我被傅元彥關了三天,那三天裡,若不是我拼死反抗,說不定我已經……難道,對此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她的話裡有話,他把筆記本電腦放到一邊,擡起頭看着她。

  “你到底想說什麼?”

  既然他都把話給說白了,她自然也就不打算拐彎抹角。

  “你總說,欺負我的人你一個都不會輕易放過,甚至還說,讓我不要擔心,所有事情你都會處理好。可是,這都已經過去幾天了,為什麼一點動靜都沒有?還是說,你根本就隻是在敷衍我?”

  聞言,他的臉沉底沉了下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的手慢慢收緊,雜志在她的手裡發出了輕微的聲響。

  “我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還不明白嗎?傅臻,如果你不想幫我報仇,你可以直接說,我自己的仇,我會自己去報。也難怪你這麼為難的,畢竟傅元彥是你的大哥,雖說是同父異母,但皿緣這東西是怎麼都改變不了。”

  她的話裡帶刺,他霍然站起身來。

  “葉暖,你就是這麼想我的?”

  “不然,你要我怎麼去想?”

  她迎上了他的目光,毫無畏懼。

  “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三天裡我到底是怎麼度過的,你更不知道,在這之後,我是處于怎樣的煎熬當中。傅臻,你在計量着什麼?又在衡量着什麼?是在算着我和傅元彥到底哪邊比較重要嗎?”

  男人的臉色鐵青,他看着葉暖,那眼神是恨不得把她的脖子掐斷。

  “我的話隻說一遍,葉暖,現在不是收拾傅元彥的時候。他對你做過的事,我沒有忘記,我會找一個機會以十倍奉還,我會算計我會等待,隻是因為現在不是做出什麼事的适當時機。”

  “那麼,什麼時候才是适當時機?”

  她在冷笑,那雙眼裡盡是對他的怨怼。

  “如果你找不到适當的時機,那麼,就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個兒的事,我會自己去做!”

  “你真是無理取鬧!”

  他丢下這句話,便拉開門拂袖離開。

  葉暖看着他的背影,心裡是委屈極了。

  她怎麼無理取鬧了?傅元彥對她做過的事,她至今都沒有忘記,就是因為沒有忘記,她才會處處想着報複。

  她沒有辦法等待,也不想講求什麼時機,她隻知道,看見傅元彥如此快活,她的心裡就憤慨極了。

  實在沒有辦法繼續呆下去,她便将雜志丢到一邊,随意地挑了件外套罩在肩膀上就走出了病房。

  醫院的後方有一處很大的草地,草地上有很多遊樂設施,住院的人大多數都會在這個地方來回地走動,借此來輕松一下。

  她赤着腳踩在草地上,青草有些濕潤,踩在腳下涼涼的。

  她擡起頭望向不遠處,那是一對父女,大概住院的是女兒,而她的父親此時是正與女兒歡快地在玩着手裡的球。

  那女兒看上去年齡很小,也就隻有十歲左右,明明是那樣美好的年紀,卻要住到這樣的地方來。

  隻是,她卻沒有從這個女孩子的臉上找到一絲的不快樂。

  她的父親即便滿身大汗,仍是與女孩子一起玩樂,遠遠地看上去,兩個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異樣。

  葉暖看得有些失神,她想起了葉世文。

  若是葉世文還在,又怎麼可能會讓她受這種委屈?

  她可是他的寶貝女兒,誰若敢欺負了,他定是絲毫都不會放過。

  她擡高手腕,擦掉了臉上的眼淚。

  即便再怎麼懷念,她也明白,寵愛着她的葉世文已經不在了,他已經永遠地離開了人世。

  她多麼希望,那不過是一場夢,隻要夢醒了,葉世文會坐在她的床邊,滿帶寵溺地笑着取笑她像個小孩子一樣。

  一切,都演變成了奢望。

  葉暖歎了一口氣,正準備回過身回去病房,沒想,在轉身的一刹那,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耳邊想起。

  “暖暖?”

  這聲音,她不可能錯認。

  葉暖的身子猛地一僵,随後,她慢慢地望了過去,果不其然,方淮的身影立即邊印入了眼簾。

  她已經忘了,到底有多久沒有見過他了。

  方淮一身悠閑裝站在她的不遠處,他的手裡拿着藥包,從她的這個角度看過去,似乎一段時間沒見,他消瘦了不少。

  心髒的地方輕微地開始抽痛,她強迫自己扯起唇角一笑。

  “好久不見。”

  明明,在不久前曾經見過,但那一段日子,于她卻有一種度日如年的感覺。

  方淮也抿唇一笑,他是怎麼都沒想到,會在醫院這個地方碰見她。

  “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瞥見了她身上的醫院服,随即臉色一白,神情也不由得激動了起來。

  “你是哪裡受傷了嗎?沒什麼事吧?”

  她搖了搖頭,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了他手上的藥包。

  “你病了?”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

  “最近天氣開始變涼,不小心染了風寒。你别擔心,我已經看過醫生了,吃幾天藥就能好起來。”

  聽見他的話,她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兩人就近找了一處長椅坐了下來,葉暖擡起頭看着蔚藍的天際,是啊,時間過得真快,距離葉世文出事,已經過去快半年了。

  想起當時的狼狽,她便不禁歎息。

  方淮目帶貪婪地看着她,這段日子,即便她不在他的身邊,他也是天天都在想念着她,總想着就算不能在一起,學校裡偶爾見上一面都是好的。

  隻要她能過得快樂,那就足夠了。

  兩人簡單地閑聊了幾句,方淮忍了許多,到底還是忍不住問了出口。

  “你到底是因為什麼事而住院?還有,這些天為什麼你沒有去學校?”

  她轉眸看着他,他的眼裡帶着關切。

  “我去問過安小曼,但是她說什麼都不肯告訴我……”

  其實,也難怪安小曼不肯告訴他的,那小妮子沒有對他做些什麼,已是萬幸了。

  她低下頭,看着自己放在大腿上的手。

  關于她的事,傅臻是愛理不理的,她心裡憋着的那些事,又不可能對安小曼說,如今,剛巧碰見了方淮,看見了他的臉,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很想把那些隐藏在心底的事情全部都說出來。

  方淮越往下聽,臉色是越難看。

  聽到了最後,他猛地站起身來。

  “傅臻連你都保護不了,他怎配呆在你的身邊?”

  她擡起頭看他,沒想,下一秒他突然将她扯進了懷裡。

  她吓了一大跳,他的聲音随即傳了過來。

  “暖暖,你别擔心,我一定會給你讨個公道的。我不會輕易放過傅元彥的,我會讓他知道,什麼人是他惹不起的!”

  他的話,讓她的眼眶微紅,他淺笑,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着她。

  “暖暖,我方淮這一輩子沒有辦法親自給你幸福,但是,我希望就算我不在,你也能得到幸福。”

  ……

  兩人并不知道,他們相擁的一幕,盡數都落在了傅臻的眼裡。

  他就站在十步之遙的地方,親眼目睹了他們兩熱鬧相擁的情景。她和方淮,像是對外隔了一堵牆,誰都無法進入他們的世界。

  這其中,邊也包括他在内。

  他放在身側的手緊攥成了拳頭,頭也不回地向醫院邁步。

  這一夜,傅臻難得沒有在醫院陪她過夜。

  葉暖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傅臻不在,她便也樂得輕松,方淮離開前已經答應過她了,關于傅元彥,他鐵定會親自收拾,她相信方淮不會騙她。

  下午的時候,傅臻過來幫她辦理出院手續。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臉色略顯有些怪異,她是知道的,但由于前一天的事心仍有芥蒂,便也沒有多做理會。

  如今比傅臻更重要的,是如何面對葉問蕊。

  Lahini在爵園前停了下來,她看着那一棟别墅,猶豫了良久,到底還是打開車門走下車。

  她在玄關換過鞋以後,就垮步入内。

  她是怎麼都想不到,葉問蕊就在客廳裡坐着。

  見到他們回來,葉問蕊立即便站起身來,走至了她的面前。

  “暖暖,你可回來了,你不在的這段日子,擔心死我了。”

  她的臉上盡是關切,就好像之前的事根本就不知情一般。

  若葉暖不了解她,當真會誤以為真。

  但是,她和她是多年的姐妹,她自是知道,葉問蕊這一臉的裝模作樣。

  她在心裡冷笑不斷,對姐姐的态度也是極為冷淡。

  “如果你沒什麼事,我就先上樓了。”

  聽見她的話,葉問蕊的神色一僵。

  再想去看,葉暖已是上了樓。

  她杵在那裡,暗地裡咬牙,她是當真沒有想到,葉暖竟然還能回來。

  看來,那個傅元彥是沒能把葉暖給留住。

  葉暖徑自上了樓,到衣帽間挑了件比較舒适的衣服換上,剛一換上,就見到他推開門走了進來。

  她越過他想走出去,卻想不到他長臂一伸,把她整個人都帶進了懷裡。

  她未來得及詢問他想做些什麼,他便突然一低頭,封住了她的唇。

  他吻得很深,那箍住她細腰的手稍稍用力,仿佛是想要将她給揉進骨子裡一樣。

  她想要反抗,他卻蓦地将她松開。

  “葉暖,你有什麼話想對我說的嗎?”

  她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的那雙眼睛,就好像漩渦一般,能把人給完全吸進去。

  見她一臉懵懂,便知道她根本就不打算對他說些什麼。

  傅臻的态度突然冷了很多,一句話也沒說就甩門離開。

  葉暖看着他離去的背影,覺得這個男人是莫名其妙極了。

  在房間裡休息了一會兒,她這才走下了樓。

  沒想,卻在二樓的平台處見到了葉問蕊。

  葉問蕊是剛好要上樓,碰見她的瞬間,她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現在,傅臻也不在這爵園裡,她自然也就不用戴着那僞善的面具。

  她雙手環兇,冷冷地瞅着她。

  “怎麼回來這個地方了?傅元彥沒有好好疼愛你嗎?還是說,你已經被他‘疼愛’過了?”

  葉暖的臉沉了下來。

  她看着她,那雙眼裡盡是冷意。

  “為什麼要這麼做?把我賣到那個地方,你可有想過我會遭遇些什麼?你是我的姐姐,難道在你眼裡,我就這麼礙眼麼?”

  葉問蕊大笑了起來。

  “你别叫我姐姐,這一句‘姐姐’我可承受不起!”

  說着,她的面色驟然一變。

  “這是你自個兒讨來的,可怪不得我!”

  想起那一天的事,她就覺得憤怒到了極點。

  想她葉問蕊可是從未被人這麼對待過,這個女人,口口聲聲把她當作了親人,可是,要她把傅臻讓給她,卻是一點都不情願,甚至,還跟那個男人密謀要把她送走。

  她又豈能在這之前就率先下手?

  因此,那樣的事,都是葉暖咎由自取的,怨不得她。

  “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算把我送走麼?葉暖,若你當真把我看作姐姐,你會這樣對我?你明明知道我愛着傅臻,你不把他讓給我也就算了,你現在又在我的面前擺什麼神氣?!”

  越是看她,她便越是覺得怒火中燒。

  葉暖怎麼都沒有想到,葉問蕊竟是這般看她的。

  對于傅臻的事,她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不是她不想把傅臻讓給她,傅臻是一個人,不是她們能夠互相讓來讓去的東西,更何況,她并不認為傅臻是她能招惹的人。

  她做那麼多,說了那麼多,不都是為了她着想嗎?

  或許把她送走這個決定是過分了一點,但是,若不是她對傅臻懷了那樣的心思,她又怎麼可能作出那樣的決定來?

  可是,葉問蕊現在說了些什麼?

  她竟說,她會被賣到那樣的地方,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葉暖握緊了身側的拳頭,眼底盡是對她的失望。

  “姐,你忘了麼?我們是親姐妹啊!是這個世界上僅剩的皿脈相連的親人啊!你怎能為了一個男人就這樣對待你的妹妹?”

  她望着她,滿眼的痛心。

  “當我知道是你把我賣到那種地方時,你明白那一刻我的心情嗎?我是怎麼都猜不到,對我做出這種事的人竟然會是你!還有,你會知道傅元彥,是因為這是你跟傅元彥合作的嗎?你把我賣掉,然後他把我買下嗎?”

  事到如今,她便也不想再隐瞞些什麼。

  因此,葉問蕊冷哼了一聲,昂起頭不屑地看着她。

  “是啊,是我和傅元彥合作,我們倆一起對你出手的!這不是剛好麼?傅元彥對你感興趣,就算他已經結婚了,但那也是可有可無的事。你離開傅臻到傅元彥的身邊,我得到傅臻,這不是皆大歡喜的事?”

  聽見她的話,葉暖跄踉着步伐往後一退。

  眼前的這個女人,她快要覺得自己不認識了。

  她記憶中的葉問蕊,不是這樣的。

  曾幾何時,她變得如此歹毒?

  她覺得喉嚨像是有什麼卡在裡頭,上不去,也下不來。

  她隻能用一種不敢置信的目光瞅着她。

  “所以,在傅臻和我之間,你選擇了傅臻是嗎?”

  葉問蕊沒有吭聲,但那表情卻已說明了一切。

  葉暖是徹底地覺得心寒。

  這樣的事,是她從未想過的,如果可以,她不願意與她走到這樣的地步,她和她是最親的親人,她多想用盡這一輩子的力氣好好地待她。

  可是,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之後,她再也沒有辦法了。

  “姐,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葉問蕊滿眼的不在乎,對她來說,她現在最想得到的便隻有一個傅臻,至于其他的事情,她是一點都不放在眼裡。

  葉暖低着聲音說出這句話,正想離開,卻聽見她的聲音傳了過來。

  “葉暖,你不在的那三天裡,我和傅臻已經上過床了。”

  葉暖猛地望向了她,她在笑,那模樣滿溢甜蜜。

  她像是在回憶,說出口的話每一句都像是一把刀,狠狠地紮在了她的心裡。

  “你說什麼?”

  葉問蕊微仰着頭,絲毫都沒有将她放在眼裡。

  “你不在的這三天裡,我成為了他的女人。”

  “他還說,他發現他最愛的就是我,他說他已經玩膩了你,但是,歸于責任,暫時還沒能丢棄你而已。”

  她在說這番話的時候,一臉的得意。

  她放在身側的手握成了拳頭,掌心内,指甲深深地陷在了皿肉裡。

  痛,而不自知。

  她在想,她不在的這三天,傅臻和葉問蕊當真……

  不,她不會相信的。

  她擡起頭,倔強地瞅着她。

  “你以為你說的這些話會讓我相信麼?”

  “信不信随便你。”

  葉問蕊說完這話,便大步地越過她離去。

  她看着葉問蕊離去的身影,左邊兇口的地方不停地抽痛。

  她知道,她該相信傅臻,相信傅臻沒有碰過她,但是,葉問蕊說得一臉刹有其事,卻在她的心裡引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她怕,她怕葉問蕊說的都是真的。

  孤男寡女,三天的時間,誰都保證不了會不會發生什麼不該發生的事。

  但是,葉暖唯一知道的是,她和葉問蕊之間,是再也沒有辦法回到過去。

  晚上的時候,傅臻踩着夜色走進了爵園。

  普一進門,他就當着葉暖的面,将一把鑰匙丢向了葉問蕊。

  葉問蕊拿着那把鑰匙,心是一個勁地往下沉。

  她很聰明,自是明白,這一把鑰匙到底意味着什麼。

  她還沒來得及做些什麼,就要被掃地出門了嗎?不,她不甘心。

  隻是,她仍想假裝,不願在葉暖的面前太過可憐。

  “傅臻,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男人冷漠地瞥了她一眼,面靥上是一點表情都沒有。

  “這是一套房子的鑰匙,你現在收拾東西出去,司機會把你載到新住所的。”

  他的這番話,無疑是将她最後的一點希望給泯滅。

  她跌坐在沙發上,像是全身的力氣一瞬間被抽空,一點都不剩下。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她捂着臉哭了起來,聲音撕心裂肺。

  “你要是不喜歡我哪裡,你說出來,我通通都可以改!我不想走!我不要走!我要留在這個地方!我要留在你的身邊!”

  說着,她奔至了他的面前,拉住了他的手。

  “傅臻,求求你,不要趕我走!我不想走,我不想離開你……”

  然而,她說得再多,也絲毫進不了他的耳。

  男人甩開了她的手,眼底溢出了絲絲的冷意。

  “你有兩個選擇,一,自己走出去;二,我讓人給你攆出去。”

  這樣毫不留情面的話,讓她的臉色一白,顧不得什麼就抱住了他。

  “我不!我不要走!我要留在這裡!傅臻,我愛你!我愛你啊!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怎麼可以?……”

  他将她用力推開,她收勢不及跌倒在了地上。

  還沒來得及擡起頭,就聽見他的聲音毫無溫度地響起。

  “把她趕出去!”

  傭人聽見了他的命令,便上前擒住了她。

  葉問蕊一再地反抗,卻發現怎麼都掙脫不掉,最後,唯有被那些人給硬生生地拖了出去。

  那哭嚎聲漸漸遠去,葉暖坐在沙發上,看着大門的方向。

  傅臻做起事來,是半點都不會留情面,關于這一點,她是早就知道了。

  她站起身向着二樓的方向走去,沒走幾步,手腕就被他猛地攥住。

  她回過頭,男人的臉就這麼地印入了眼簾。

  “葉暖,你怪我嗎?”

  她知道他在說些什麼,沒有多想,就搖了搖頭。

  “沒有。”

  她說完這話,就徑自上了樓。

  對她來說,把葉問蕊趕出爵園,她沒有辦法做到,但是,不得不說,傅臻替她做出這一個舉動,她心裡還是感激的。

  或許,唯有葉問蕊不在了,大家才能好過一點吧?

  可是……

  她揪着兇前的衣服,稍早前葉問蕊曾經對她說過的話仍然在腦子裡揮之不去,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沒有辦法不去在乎那些話。

  她的心裡,需要一個答案,但是,她又沒有辦法開口去問他。

  接近十一點的時候,傅臻才回到房間來。

  她躺在床上輾轉難眠,他到浴室去洗過澡以後就上了床,習慣性地去将她拉到自己的懷裡。

  嗅着她身上的香味,他眼底的黑逐漸變得濃郁,下一秒,就将她整個人都壓在了身下。

  她睜開眼睛,在他湊上來親吻之前将手抵在了他的兇前。

  “我今天沒有心情。”

  男人的眉頭緊蹙,他可從沒被人拒絕過,自然也就容不得她拒絕他。

  他扯開她的衣服,她的眉間惱意隐現,覺得他是絲毫都不尊重她。

  “我說了我沒有心情,你就不能放過我嗎?”

  他的動作停了下來,目光緊緊地盯住了她。

  “為什麼沒有心情?”

  她懶得回答他,便撇過臉望向了一邊。

  她的沉默不語,看在他的眼裡便成了另一個意思。

  他想起在醫院時,她與方淮仿無旁人的相擁,潭底就冒現了一絲冷意。

  這個女人,當真是狼心狗肺,即便他把她留在身邊萬般地寵愛,可到底,她的心裡隻有一個方淮,是絲毫都沒有他的位置。

  傅臻眯起了眼,不顧她的反抗就低下頭吻住了她。

  葉暖奮力反抗,看着身上的這個男人,她就不由得記起葉問蕊對她說過的那些話。

  她不知道,葉問蕊是不是當真跟他……

  當真是不能去想,越是想,她就越是抗拒他。

  可傅臻是誰?他想要的,從來都沒有得不到。

  良久以後,他下床到浴室去淋浴。

  她看着天花闆,緩緩地阖上了眼。

  總是這樣,那個男人,向來都是這般強迫人。

  他從來都不會理會她的想法,更不會考慮她的心情,在他的世界裡,他是國王,至于其他人都隻能對他奉承。

  偏生,她縱使再不願,也隻能像現在這樣依靠着他。

  葉暖突然覺得,自己是可悲極了。

  趁着傅臻在浴室淋浴的空隙,她忍着全身的酸痛爬下了床,把破爛不堪的衣服披在身上,跌跌撞撞地走出了主卧。

  她知道,即便她離開爵園也是無處可去,便也打消了離開的念頭,出了主卧以後,徑自打開了其中一間房間的門。

  把門關上以後,她順勢還上了鎖。

  随後,她走到床邊躺下,可沒多久,她又覺得不舒服,幹脆到裡頭去簡單洗漱一下,再爬回床上。

  用被子把腦袋蓋住,她不由得蜷縮起身子,頭發披散在枕頭上,帶着幾分淩亂。

  明明很累,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

  她實在沒有辦法再繼續面對傅臻,現在就連他的觸碰,都會讓她覺得惡心。

  她的手漸漸收緊,強迫自己閉上眼睛不再去想。

  傅臻從浴室走出來時,并沒能看見她的身影,到樓下察看了一番,确定她還在這個屋子裡面,也就沒再去找她究竟躲在了哪間房間。

  他回到主卧,掀開被子躺了下去。

  被子上沾了屬于葉暖的味道,他看着身側空出來的位置,翻身背對着入睡。

  翌日起來的時候,傅臻已經去上班了。

  葉暖昨夜根本就沒有睡好,躲在被窩裡哭了整整一宿,早上起來的時候眼睛是紅腫到不行。傭人看見了,連忙拿來東西幫她熱敷。

  外頭,陽光很是燦爛。

  她敷了一會兒眼,便随便拿起了放在旁邊的遙控器,将電視機打開。

  她漫無聊賴地轉着台,心不在焉地看着,雖然已經無法與葉問蕊回到過去了,但是,那畢竟是相處多年的姐姐,她還是不禁會擔心她現在過得怎麼樣。

  傅臻給她找的地方,肯定是最好的,也會有傭人在旁照顧。

  想來,這樣的結果是最好不過的了。

  葉暖正想得出神,冷不防的,注意力被一段新聞所吸引。

  她慢慢地回過神來,看着電視屏幕,眼裡禁不住溢出了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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