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溫僖貴妃傳

第234章 收回台灣施琅報捷

溫僖貴妃傳 李叙桦 2300 2024-01-31 01:01

  “悅兒,我心裡苦哇。”他的聲音悶悶地,因貼在她懷裡,倒像是她自己說的話。

  “我知道,我知道。”她點着頭,有眼無珠,究竟是怎樣的天譴,有眼無珠,傳出去皇室的尊嚴将掃地,她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玄烨,我會陪着你的,即便是下地獄,我也陪着你。”

  她看不到玄烨的臉,此刻是多麼古怪的一副表情,似乎笑着,又比哭更難看,似乎諷刺,又無比可憐可悲。

  容悅擡手在他腦後輕輕撫着,光線一寸一寸在澄磚地闆上輕移,光明被誰的手一點一點偷去,可沒有誰會怕,因為知道第二天,那光線會以積聚沉澱的雄渾力量爆發,突破一切險阻,播撒溫暖和希望。

  容悅雙腿越來越酸,尤其是以這樣前傾的姿勢,小腹也開始傳來下墜的感覺,似乎裡頭塞了隻秤砣一樣,容悅擔心出事,正要說話,便覺被什麼彈了一下,她原以為是玄烨動彈,等腹部第二次傳來那震動,她才無聲笑出來:“皇上,他踢我了。”

  皇帝茫然擡頭來,黑暗中那茶褐色雙眸疏忽亮光一閃,他才回過神來,發覺她一直站着,忙說了聲該死!

  本想抱容悅起來,可因坐的時候長了,雙腿有些發麻,隻能攙着容悅,一步一步走回炕上去。

  容悅牽起他的手貼在腹部,小家夥很給面子的又打了一拳,似乎在跟阿瑪打招呼。

  皇帝半坐在腳踏上,手一動也不敢動,小家夥顯然耍拳腳累了,見做阿瑪的這樣執着,頗為不耐煩地踹了一腳,皇帝忽而驚喜笑道:“又踢了一下。”

  容悅不由笑了下,原來高高在上殺伐決斷的皇帝也有這樣犯傻的時候。

  簾外傳來李德全的聲音:“啟禀萬歲爺,福建水師提督特使剛至。”

  “叫進來!”皇帝站起身來,掏出火折将炕桌上的宮燈點燃,眸中的活力與生機漸漸回來,又恢複了那器宇軒昂的華貴态度,幾乎叫容悅懷疑,方才所看到的,隻是自己一場幻夢。

  容悅便去了次間,隔着簾子向外看着。

  腳步橐橐,李德全并一個戎裝軍士進了暖閣。

  那軍士風塵仆仆,卻也還精神,進門直接磕了個頭,語氣中難掩激昂之情:“皇上,澎湖大捷!澎湖三十六島全部歸順!”

  皇帝眉間重新帶上那運籌帷幄的神态,笑道:“好!給朕說說。”

  那士兵又磕了個頭,說道:“施提督自從帶兵到達銅山,十六日到了澎湖,兩軍交鋒,都督一直親自督戰,被流炮燒着面部,右眼受了傷,卻還堅持指揮。右營遊擊藍将軍也被流炮擊中,腹部破裂,仍繼續戰鬥。

  如是打了六天後,兩軍都殺紅了眼,損失慘重,攜帶的糧食彈藥也即将告罄,又快到海上風暴的日子,都督便下令與敵軍決一死戰。

  當時炮火,火箭,藥罐,矢石,像下雨一樣,總兵朱天貴冒險沖入敵軍戰艦之中,試圖擾亂敵軍隊列,不幸被炮擊中,穿腸而死。

  林賢将軍指揮戰艦援救,也中三箭,幸得中營遊擊将軍許英從外圍攻入,與林将軍裡應外合,内外夾攻,鄭師被打散,逆賊劉國軒見此,下令所有戰艦一齊出擊,吳英總兵和副将湯明分列船頭船尾督戰,湯明将軍身中數箭,吳英總兵的右耳受傷,都督下命全體戰艦将從鄭師外合圍從内分割,逆賊劉國軒大敗,落荒而逃。”

  施琅顯然是挑了個能言會道的士兵來說,口齒清晰抑揚頓挫。

  皇帝朗聲吩咐:“拿酒來!”

  李德全忙下去,端上酒水,皇帝親自斟了一杯酒,遞給那軍士道:“辛苦你們了。”

  那軍士忙叩頭道:“小人不過區區小卒,萬不敢代千萬同袍飲陛下賜酒。”

  皇帝目光沉了沉,說道:“好,那就等你們班師回朝,朕再欽賜慶功酒。”說罷轉身向西南,擎杯殷道:“愛新覺羅玄烨,僅以杯中薄酒,祭奠英魂,靈倘有知,伏惟尚飨。”說罷傾杯向下,灑在地上。

  容悅眸中微濕,不知為何竟點一點頭。

  澎台之戰戰況的慘烈不言而喻,而這份夾纏着慘烈的澎湃,正是醫治皇帝困頓的良藥

  皇貴妃的孩子,照常養在承乾宮中,隻是雙目上蒙了一塊紅布,先天殘缺亦無藥可醫,乳母每日喂奶都戰戰兢兢,覺得小格格熬不出滿月去,事實證明她的預感是對的。

  這一年閏六月,在第二個六月裡,小格格走的悄無聲息,所有接生哺乳的人等,均被割去舌頭發配到黑龍江畔的愛珲,那個新建造的城市生活。

  而這一切發生時,皇帝正奉太皇太後往塞外避暑。

  容悅聽到這個訊息時,正在禮佛,手中拈着三柱香禱告後,春早上前接過,将線香插入東暖閣裡安置的觀音像前的香爐裡。

  自打承乾宮出了那事,各宮裡都暗自擺了觀音或是佛像,春早不放心,也擺了一個。

  “也不知皇上會不會難過,不在身邊,總好像放不下似的。”容悅由甯蘭扶着從蒲團上站了起來,有些擔心道。

  春早見她又為皇帝發愁,笑着安慰:“您隻要平平安安為皇上生下位小阿哥,就是最好的安慰了。”

  容悅想想也是,這時候,皇帝太需要幾個健康完整的孩子了,想到那個有殘缺的孩子,容悅又不由心生憐憫,歎道:“皇貴妃也可憐,”‘有眼無珠’往淺了說傳出去不好聽,往深了說便是對皇帝、對大清朝莫大的奚落和諷刺。

  春早也歎道:“興許小公主去了,對太皇太後、皇上和皇貴妃才是最大的解脫。”

  “待會子你替我去一趟承乾宮探望一下罷,總歸是我的心意,”想了想又補了句:“若皇貴妃不願見,也不必勉強。”或許留她獨自舔傷更好一些罷。

  “安知這不是因為她素日跋扈太過的緣故?”春早想起素日皇貴妃那副盛氣淩人的樣子,見室内無人,才低聲對容悅道:“想想她平日裡怎麼奚落主子的。”(未完待續。)

目錄
設置
手機
書架
書頁
評論